他?正要起身,卜幼莹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当时给?那位贵女查看病情的是周御医,他?上次说会去翻看医书?,看看有无记载这些血点都?是何疾病,你?也派人去问?问?结果。”
“嗯,好。”他?应下,起身走到门口。
可手刚要抬起,忽听?她又唤了声自己,于是转身:“怎么了?”
她起身走近,圆溜的杏眸里尽是对他?的担忧:“要……日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我怕你?也被传……
话落,萧祁墨弯唇,沉重的眼底露出浅浅笑意。
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中,手掌摩挲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抚道:“我每日都?上朝,即使不来你?这里也会被传染,你?不要想那么多,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和父皇自会处理,你?就好好待在东宫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
她默默听?着,虽然知道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可莫名就是安心了许多。
他?一定会解决的吧?
从?小到大,她和祁颂无论?闯了什么祸,只要找他?,他?便都?能解决。
因此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他?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会不慌不乱,游刃有余的解决。
可卜幼莹不会想到,人总有例外?的时候……
午后,萧祁墨派去昭仁殿的人回禀消息,说是皇后的身上也发现了血点。
另外?,周御医那边也回了话,整个御医院高?度重视此事,正在顷全院之力,寻找此病的来源与相关资料。
在此之前,卜幼莹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这种生死难测的情况下,她难免格外?思念祁颂。
自那日宫中一别,这几日他?便再没了消息。
她知道,那边盯着他?的人很?多,他?不能送信出去,可眼下这种紧急关头,她自然想与他?见?上一面,万一……
万一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
而与此同时的南方灾区,却是一副与皇城截然不同的天气。
天空中阴雨绵绵,今日又下起了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雨。再这样下去,水位又会上涨,恐怕还会引发第二次洪涝。
萧祁颂的脸同这天气一样,阴郁沉闷,看完水位后眉头便没松过,心情沉重地回了临时住所。
“殿下。”
卫戎仿佛等?了许久,见?他?回来便急忙上前,小声耳语道:“皇城那边出事了。”
他?蓦地侧首,想问?什么却又止住了。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于是他?与卫戎来到他?们一贯谈话的地方——江水退去的堤坝之上。
自从?发生洪灾后,这里便鲜有人来。
冰冷的堤坝下,是这次洪涝的罪魁祸首。现下江面平静,并无往日发怒时的模样。
不过绵绵雨丝落下,激起数不清的涟漪,自然也激着水位一日比一日高?,不知它何时又将?开始汹涌肆虐。
卫戎撑着油纸伞站在萧祁颂身旁,冷风呼啸着,卷起他?们的衣袂翻飞。
即使周围空无一人,卫戎也依旧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眼线来报,说是皇城内突然出现一种状似风寒的传染病,目前还未统计出具体有多少人感染了此病,但能确定的是,卜小姐也被传染了。”
“你?说什么?”萧祁颂突地握住他?臂膀,睁眼欲裂,“阿莹她如何了?”
“殿下莫急,传染病一事还是卜小姐发现的,她发现得早,目前身体并无大碍,御医院也正在寻找解决办法,而且已知的被传染此病的人当中,并无人死亡,想来应当不会危及性命。”
事关卜幼莹,萧祁颂哪听?得进去这些安抚和猜测,直接丢下一句“启程回上京城”,便转身要走。
卫戎急忙将?他?拦住:“殿下!此处情况不容乐观,难保不会发生第二次洪灾,我们怎可现在就回去?”
“那你?难道要我放着阿莹不管吗?!”他?怒道。
“可是您回去了又有何用?”
此时此刻,卫戎也顾不得僭越不僭越了,直白开口:“您又不是御医,去了也治不好卜小姐的病。再者,您没有陛下的诏令私自回京,若是让太子发现,定要发难于您,到时候您自身都?难保,还要害得太子妃担心。”
虽说他?的话不无道理,可萧祁颂实在做不到把生病的阿莹丢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更?何况这还是来势汹汹的传染病,生死未知。
于是握拳思虑半晌,他?转身,眸底一如往常地坚定:“卫戎,你?替我留在这里,所有事情你?全权处理。”
“殿……卫戎张了张口,仍想劝他?。
却被他?打断道:“我知道我回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我不能让阿莹一个人面对病痛。”
说罢,不再容属下挽留半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冷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走出伞下,逐渐消失在斜风细雨中,颀长的背影似乎一直以来都?如此坚定。
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即使会被萧祁墨发难,即使他?去了也不能使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他?知道,阿莹一定希望自己能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