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
卜幼莹心里咯噔了一下。
若是封了城, 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开放,那?岂不是祁颂回京也得延期?
看出她表情不对,萧祁墨出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她回过神, “没, 只是觉得, 现在封城不会引起民众恐慌吗?”
他点头嗯了一声, 继续拿起?桌面上的药碗,喂她喝药。
而后淡然回她:“是会引起?恐慌, 不过总比传染面积越来越大要好。把?病情及时控制在上京城内, 至少能?大幅减少被?传染人数。”
他说得没错, 眼?下是关键时期,当然是民众的安危更重要。
不过,她心里到底是十?分思?念祁颂的,也不知自己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病情, 若是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如此?想?着, 便在犹豫片刻后, 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哥哥, 你.你近日可有祁颂的消息?我没别的意思?, 就是.有些担心他。”
原以为?萧祁墨听了这话会不高兴, 但没想?到他只是略为?惊讶的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倏地笑了出来。
“你不用紧张。”他放下见底的药碗,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抚:“放心,我不会生气。相反,我很高兴你愿意直接问我。”
“啊?”她有些懵。
萧祁墨弯唇,不疾不徐地解释:“先前我同你说过, 我介意的只是你瞒我欺我,但你现在选择直接问我, 而不是背着我去打探他的消息,所以我很高兴。”
听完,卜幼莹也终于放下提起?的心,冲他笑了笑。
她大概懂了。
萧祁墨想?要的是作为?她未来夫君的知情权,或许这种行为?,能?让他感觉到被?重视吧。
虽然懂了,但却不大能?理解,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想?罢,她再次扬唇问道:“那?.你有他消息吗?”
“嗯。”他点点头,“午时我脸色不好便是因为?他。”
卜幼莹微微一愣,立刻便想?起?来,白?日里他过来时的确脸色阴沉,似乎心情不大好。
那?时她急着说传染病一事?,便忘了问他了。
没想?到竟是因为?祁颂。
于是赶忙问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南边的事?情不顺利?”
话音刚落,萧祁墨忽地哂笑了声:“若是不顺利,我的脸色便不会不好了。他不仅顺利,而且非常的顺利,连我都头疼的那?些官员也全被?他解决了,赈灾款也顺利拨了下去,无一人贪污。”
闻言,卜幼莹脸上无意识露出欣喜的笑容,但因眼?前人的脸色,她又?立即将笑容收了回去。
随后又?问:“那?.你为?何心情不好呀?虽然这事?是祁颂办成的,但灾民得到了安抚,暴.动?也平息了下来,那?些曾经贪污的官员也将得到惩罚,不是一件好事?吗?”
相识十?几载,她虽称不上完全了解萧祁墨,但她相信,他绝不会在这种事?关民生的大事?上与祁颂作对,更不可能?因为?祁颂差事?办得好而心生不快。
他从不是这般小气的人。
事?实上,萧祁墨的不悦也的确不是因为?这些。
他捏了捏眉心,沉声回道:“是好事?,只是.我先前派去负责赈灾的人被?那?些贪官收买,在章程上做了手脚,发现后被?扭送回来。今日在朝堂上接受父皇问罪时,他竟罪责全都推到了我头上。”
“什么?”卜幼莹蹭地起?身,“他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背刺你还反咬一口吗?”
话落,他蓦地抬眸,深邃的眼?中瞳光微动?:“阿莹,你相信我?”
“当然相信啊!你绝不是会拿民生社稷开玩笑的人!再说了,你一向不在乎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又?怎会被?人收买?这人真是张口就来。”
她双臂交叉在胸前,樱唇被?气得撅起?来,真心实意为?他感到气愤。
萧祁墨看在眼?里,垂首自嘲地笑了笑,神情甚是落寞:“连你都信,可父皇却不信我.”
她一怔。
总算明白?他为?何脸色如此?阴沉了。
旋即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握着他的手安慰道:“是不是陛下罚你了?没关系的,他肯定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心里肯定还是信你的,陛下最偏疼你不是吗?”
闻言,他抬眸静静直视着她。
虽然很想?告诉她,父皇偏爱的并非自己,但想?一想?,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会信。
就算信,也不会可怜自己。
她的心里只有祁颂,会心疼会可怜的也只有他。
思?及此?,萧祁墨骤然察觉,自己对阿莹的心理不知何时已经变了。
他似乎不再满足于住进她心里,而是想?要和祁颂一样?的待遇,亦或是.
代替他。
“怎么不说话了?”卜幼莹歪头,唤回了他的思?绪。
他勾了勾唇,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温声回道:“嗯,我已经没有不高兴了,父皇也只治了我管束不严之罪,眼?下还是病情的事?情最为?重要。”
“你没有不高兴了就好。”她也笑起?来。
得知祁颂的差事?办得顺利后,她的心情便肉眼?可见的好起?来,现下只需要等病情过去,上京城重新开放,就可以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