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却笑道:“不劳烦徐先生亲自过去。殿下如今乃是皇上的身份,你若进宫去见她,便是与大余国的皇上相见,岂不麻烦?中间还有许多官员盯着,免不得要生出事端。不如让我进宫去,给殿下传个话,只说徐先生有要事相商,她夜里自然就会回来了。”
“她若回来,皇宫里岂不是没了主心骨?”
“这倒不必徐先生担心。”伶儿笑着解释道,“公主不在时,便由凌国师替上皇上的位子。就算公主在,那也是国师时刻陪伴着的。”
徐怀谷也笑了,道:“他们二人这一招偷梁换柱,可有被人察觉?”
“至今都很好,没被人察觉。每日殿下在人前,国师便为她施易容术,变换成先皇的模样。皇宫里没有修士,自然没人看得出来,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说起来,这件事到底有几个人知道?”
“除了徐先生,还有陆先生和凌国师。除此之外,便再无人知晓了,便是当朝宰辅都还被蒙在鼓里。那也是个老顽固,若是知道此事,还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风波来。”
徐怀谷看了一眼伶儿,笑道:“你不也知道吗?”
伶儿羞涩笑道:“徐先生莫要打趣我。我只是殿下的侍女罢了,没什么本事,知不知道,有何区别呢?”
“至少说明林仓央很信任你。”
“我从小便跟着殿下,关系自然与别人不一般。”关于这一点,伶儿也有些得意,“那就请徐先生在府里休息片刻,我这就去通知殿下一声。”
徐怀谷点头道:“麻烦你了。”
“殿下与徐先生都是为国殚精竭虑之人,伶儿能力有限,跑跑腿而已,没什么可麻烦的。”
说罢,她便领着徐怀谷去会客厅里,又使了两名丫鬟端茶过来,随即自己便叫了一辆马车,径直进宫去了。
徐怀谷一面喝茶,一面在想伶儿。此人做事稳重,向来很有条理,又能本分守己,也难怪林仓央会看重于她。她身上最可贵的一点便在于本分,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主子()
忠心,光是这一点,朝堂上多少人也做不到。
一想到今夜才可能见到林仓央,估计晚上是回不去了,徐怀谷便差了府上的一名小厮前去祥云客栈里报个信,好让余芹不用担心。
不过多时,便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回了府邸里。徐怀谷看见伶儿从里面走下,却没立即离开,而是掀开了帘子,于是又有一名女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身不太合身的大黄龙袍,连衣服都还没换。
二人携手往会客厅里走来,徐怀谷上前拱手行礼道:“见过殿下。”
林仓央笑呵呵地走来,忙把徐怀谷扶起,道:“你我二人私底下见面罢了,哪来的这么多礼数?”
徐怀谷起身,看了一眼林仓央身上所穿的龙袍。
林仓央解释道:“刚还在宫里处理事情呢,一听你来了,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赶紧赶回来了。”
徐怀谷笑笑,道:“殿下挂心了。”
林仓央也笑道:“你难得找上我一趟,我也不想让你多等,提前一会儿回来而已,算不得什么。我先去换身衣服,稍等。”
徐怀谷点头,林仓央便和伶儿往房里走去了。徐怀谷坐回原位,微微蹙眉,思索着该如何和林仓央开口。
林仓央很快就回来了,又上来了几名丫鬟,给二人换上了新茶,林仓央有些抱歉地说道:“今年都没有红坊小雀茶了,只有龙井,还请担待些。”
徐怀谷点头,抿了一口茶,开口道:“殿下与国师治理大余国,这些日子可还顺利?”
“还好,至少没出什么乱子。”林仓央看着徐怀谷,笑道,“你就不用和我绕弯子了,有事直说就行。”
徐怀谷点点头,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听陆子衿说,殿下准备封城,可有此事?”
林仓央似是有些诧异,端起茶杯,坦然承认,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