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干旱波及的不仅是瞿国西北部,大陈国的大片疆域亦在其中。
六月进入初夏,西北仍然没有下雨,两国都在积极准备抗旱,加上卢昌国在刘相游说之下一直举棋不定,原本局势紧张的西北突然间平静下来。
七月中旬,西北接连出现疫情,卢昌国终于决定退兵,来势汹汹的两国联军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师玄璎自从知晓干旱预兆,便开始屯粮,甚至还在与徐国对峙的情形下,冒险通过商行从徐国大批购入粮食。
“咱们这边又没有灾,她乱屯什么粮食啊!”黄县丞如今也只敢小声嘀咕。
他本想与师玄璎分庭抗礼,但在她打败吕息之后,立刻夹起尾巴做人,连消极怠工都不敢了。
这时候黄县丞才彻底明白,师玄璎一直没有针对他,并非因为忌惮,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救管骧。”宴摧系好腰带,“若非灵力耗尽,就这点伤也不至于用药。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哈?!”东方振天怒而拍桌,“等她肥来都臭了!”
东方振天捧着一兜炒板栗,盘腿在窗下的榻上啃得气劲,闻言呸呸吐掉壳子:“用人话嗦,就死啷个西北的灾情一定废影响这边。徐国和复国军同样没受灾,他们嗦不定废趁你病要你命噻!”
白雪行是继庄期期之后新的师爷,来了这么多天,刘主簿见他比见师玄璎的时候还多,早已熟悉。
之前东方振天和江垂星身上都臭了,他都能够面不改色的抱起来,怎么可能会有洁癖?!
吧嗒!
自从师玄璎要他尽量与东方振天一起行动,这家伙就赖在他这里,虽然暂时没有体会到“乌鸦嘴”的威力,但他的道心已经开始遭受挑战了。
再一眨眼,她便连人带栗子一起出现在门口,房门砰地一声关闭。东方振天啧了一声,抱着栗子绕进隔壁耳房,坐到江垂星对面,窃笑道:“道长的道心好脆喔,看见栗子壳壳都绷不住,他嗦自己没有洁癖,嘿嘿嘿,我觉得他快要碎了。”
白雪行感受指头黏腻腻的触感,仰头闭眼。
刘主簿一走,白雪行便要念咒把东方振天连同她的栗子壳一起清扫出门。
“吃这么多作甚。给我师叔留一点。”江垂星一把抢走纸袋,扭头就跑。
傍晚。
提到这个,宴摧脸色变了几变,含糊道:“她是想赶我走,想了点办法留下了。”
隔壁,正红着眼睛伏在地上疯狂擦地的白雪行闻言顿时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动作僵住。
她又问:“你怎么会受伤?”
“你受伤了?”
白雪行闻声看去,正见一个栗子被掰碎成三瓣,其中一块顺着桌子滚落,掉在地上碎成一小堆渣渣。
他不知道县令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原先的女师爷长得妖艳,他都不敢往前凑,现在这位……不知是道长还是大师,虽也俊的特别不接地气,但好歹是个男人,而且脾气很温和,就是吧……这说话太过玄奥。
刘主簿被她一提醒,立刻便明白了,瞿国受灾,势必需要开仓赈粮,到时候徐国和复国军趁机攻打,西南军怎么办?瞿国的存粮能供得上吗?
东方振天啃着栗子,思索道,“他这个洁癖怪滴很。”
白雪行盯着地上的板栗壳,眉头快要拧出一个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