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就被一声嘹亮恢弘的佛号打断。
刹那间,一片灿烂的佛光冲天而起,在江宁郡上空轰然炸开,恍若烟花般散落,接着显化成一座黄金莲台,将半边夜空映照成了白昼。
莲台之上,一位宝相庄严的老僧低眉合十,沐浴在璀璨佛光里,好似一尊从灵山走下的罗汉,催动莲台缓缓向靖妖司飘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方向上,三匹赤红如碳的蛟马拉着一辆杏黄色的车辇横空而至,车辇后拖拽三色焰光,前后更有童子撒花泼露,雍容大气。
“来得正好,正好让他们试试这小子手里有几分本事。”任独行心头暗喜,脸上却是现出凝重之色。
他抓紧了腰间的玉带,语带不满地嘀咕道:“他们怎么来了?不是说好,让我们靖妖司自个处理吗?”
赵昂闻言轻笑一声,斜了眼从盘坐在莲台上从东边飘来的老僧,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打西边来的那辆杏黄色的车辇上。
他催动灵瞳望气术,四下登时昏暗一片,只有道道红绿白黑的气芒交相辉映,斑斓多姿,煞是好看。
相较于老僧身上冒起的红白二色气柱,从蛟马车辇上升腾而起的十多道浓绿烟气显得更加嚣张,让赵昂咧嘴大笑起来。
“这四夫人是把她手下都带齐了?真不错,刚好可以一波杀个痛快!”
赵昂舔了舔嘴角,收回目光,体内的气血开始波动起来,一朵朵深蓝色的血焰透体而出,缓缓形成一层火圈,将他七丈高的身躯囊括其中。
就在这时,莲台上那老僧抢先发难。
他高声宣了声佛号,长眉一抖,手中锡杖“哗哗”作响,喝问道:“任施主,此獠便是杀我伏龙寺佛子,灭云峰寺满门的凶徒?”
任独行张了张嘴,脸上现出迟疑之色:“这…昙空大师,此事且容老夫细查,到时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有心保下赵昂,但和赵昂还来不及细谈,对赵昂之前在阳山府的所作所为不了解,并不敢断然否认。
尤其是,在赵昂先前接连打杀高宇恭和孙彻,以及一众靖妖司降妖使的情况下。
昙空大师闻言,不满地看了眼任独行,沉声道:“此事证据确凿,何需细查?老衲以为,此獠便是罪魁祸首无疑,只需将其拿下稍加审问,便可获知真相。”
“不错,本宫也觉得昙空大师说得有理。任副将,你说呢?”
这时候,西边来的那辆蛟马车辇里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好似猫爪挠心,一下一下,勾起众人心底最深层的欲望。
却是那耒阳侯四夫人见任独行似有保下赵昂之意,当即与伏龙寺的昙空大师联手施压。
“这…”任独行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赵昂见状,哈哈一笑,抢过话头:“老秃驴,老子没杀法慧,云峰寺那些和尚也不是老子杀的。”
昙空大师没有动怒,冷冷地说道:“犯人,自不会承认自己犯法。”
赵昂双臂压在囚龙棍上,笑嘻嘻地道:“所以,老秃驴,你说的是你自己,还是说的你们伏龙寺?”
“放肆!”
昙空大师大喝一声,音如怒狮,震颤数里,身周佛光荡漾,如水泻下,恍若流苏垂落,将整个玄鹰堂笼罩住。
刹那间,玄鹰堂内那一根根人形火炬,就被照得一清二楚,其中多半还未熄灭。
“不好!”任独行心头一紧,暗叫不好,正要开口,耳边就响起昙空大师如若雷霆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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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以人为炬,手段凶残,端不为人子!”
那伏龙寺来的昙空大师根本不给任独行分说的机会,吼完当即一甩手中的锡杖,口中更是大叫:
“混账妖孽,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刹那间,恍若雷霆骤起,虚空都仿似被打爆,一根九锡禅杖从天而降,其上金环“铛铛”作响,化作降魔梵音,向赵昂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赵昂见状五指一抓,囚龙棍登时冲天而起,口中大笑:“秃驴,老子送你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