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运气可真好。”他心下吐槽一句,天生灵目发动,环顾四周,却诡异地没有发现任何伏兵的迹象,“难道说,苏乞已经自信到光凭他一人就能拿下司马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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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昂心头疑惑更甚,登时来了兴趣,凝神朝高台望去,就见面对苏乞质问的司马捕头神色平淡,他取出清宁香玉云纹佩仔细看了看,又放回玉匣里,露出一抹意味难测的笑容。
司马东朝苏乞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些年却是欺瞒了你,对不住了。”
说完,他朝苏乞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你这是承认你就是屠鼠盟贼人了!”苏乞深吸一口气,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为何要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共掌河间府,享尽荣华富贵不好么?你为何要如此!”
“贤弟此言,你自己信么?”
司马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我看似风光,但在舒真人,贾少爷眼里,又算什么?寻常百姓是猪狗,而我们不过是替他们看守猪狗的恶犬罢了。”
说到这,他抿了抿嘴,接着道:“恶犬,终究逃脱不了被剥皮拆骨,吃肉喝血的下场。更何况,百姓何辜,要穷尽一生供养这群老鼠?”
苏乞闻言愣了愣,上下打量司马东一番,“哈哈”大笑道:“你这是悲天悯人?别忘了,当初嫂子和我那可怜的侄儿,可是你亲手献给舒真人享用,从而赢得舒真人的青睐,坐上了六扇门河间府捕头的位置!”
“不如此,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司马东垂下眸光,眼底掠过一抹撕心裂肺的苦痛,幽幽道,“欲取之,必先予之,待我将这恶妖彻底铲除,阿娟和恕儿的血就不会白流。”
苏乞愕然,失声道:“你竟是为了对付舒真人…把自己的妻儿都当成了取信他的工具?”
看着司马东沉凝如水的面孔,想起当日他向舒真人献上妻儿时的谄媚嘴脸,苏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你这样做,还算得上是人吗?你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若是连人都做不成,还谈什么人夫人父。”
司马东抬起头,凝视着苏乞,眼神锋利如刀,开口道:“贤弟,你身为人族,岂能久居妖魔之下…为了供养舒真人和他的子子孙孙,全城百姓过得是如此艰难,生前要辛勤劳作栽种粮食供养满城老鼠,死后还不能安生,尸体会被这些杂碎剥皮拆骨,啃食殆尽…”
“别人眼里,这河间府城繁华热闹,可在我眼里,这却是一片人间炼狱,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人肉高挂,白骨撑天…这满城老百姓,包括你我在内,都只不过是舒真人给他自己,和他的子孙圈养起来的血食。”
司马东一口气说完,看着脸色发白,冷汗津津的苏乞,缓缓说道:“贤弟,何不与我一同铲除此獠,替百姓,替我人族,撑起一片天,让他们免受妖物的荼毒和欺凌?”
“你…你想反舒真人?你真是个疯子!”
苏乞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地说道:“至于你所说替人族撑起一片天,那更是可笑至极!其他没有妖物盘踞的州县,百姓过得可不见得比河间府要好,苛捐杂税,律法松弛,吏治败坏,盘剥百姓,这一件件的腌臜事,你在六扇门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些贪官污吏,吸食民脂民膏,和吞食百姓的妖魔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