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皇贵妃三日前为何要故意的惹怒那丽妃,就是因为她没和你们打招呼?宝珠,你要说实话,这样我可是不信的。”
宝珠望着眼前满脸疑窦的韵贵嫔江淮安,无奈地摇头苦笑着。那日如此这般拙劣的演技,还是没能瞒过她,但宝珠玩心渐起,还是想要逗一逗她。
“哎呀,就是讨厌丽妃平日里在后宫横行霸道的模样,而我落难时她更是落井下石般地踩在我头上,出口恶气罢了。”宝珠小声地说着。
江淮安凑近宝珠的脸庞,几乎睫毛都要扫到宝珠的鼻子上了,宝珠憋着笑连连后退。
“快说,不然以后你未央宫的茶我可不来喝了。”江淮安看出宝珠的戏弄,没好气地一边说着一边把茶盏搁到桌面上。
宝珠咯吱咯吱地笑着,最喜欢逗一向严肃的江淮安发小脾气的样子了。
“好啦好啦,”宝珠扯着江淮安的胳膊说道,“不逗你了,看来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江淮安微微回正身子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宝珠,希望能得到其他的不一样的讯息。
“我和阿蘅怀疑,漠北的内鬼不是在军中,而是在后宫。”宝珠收起笑嘻嘻的表情,一脸凝重的说道。
“什么?!”江淮安惊得直接弹了起来,连语气都高了三分。
正在泡茶的海棠和阿紫疑惑地看着她,“韵贵嫔,您这是怎么了?”阿紫懵懂的问道。
宝珠连忙拉下江淮安,小声的解释道:“这件事除了我和阿蘅,就是你知道了,你可别泄露了出去。”
“你,”江淮安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看着宝珠。“你莫不是在说胡话吧。”
宝珠郑重地摇摇头,江淮安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拿自己打趣。
“可抓内女干这件事,让陛下来不就好了吗,为何你和皇贵妃要只身涉险?”江淮安十分不解的问道。
宝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角带着些许的落寞。
“也不全是非要给自己挣一个功劳,有一半,是为了庆阳。”宝珠默默的说道。
江淮安脸上的疑惑更重了,庆阳远嫁漠北她自是知道的,其后发生的种种对于一个和亲的公主来说已是十分的幸运。
不论是丈夫的宠爱还是如今被漠北人民的爱戴,那是她们曾经始料不及的结果。
“为了,庆阳?”江淮安疑惑的重复着。
“是,为了她。”宝珠抬起头望着江淮安眉眼温柔的说道,“若是漠北被他人占据,那么庆阳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如今漠北王尚在人世,她是尊贵的漠北王妃。若是有一日大厦倾颓,她的下场将是万劫不复。”
江淮安看着宝珠,也逐渐开始明白宝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为了夫君,她就要以身殉夫;若是为了家国,她不能沦为叛军挟制骊国的筹码,只能以身殉国。不管如何的结果,受苦的都是庆阳。”宝珠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地一酸。
江淮安顿时心中明了,握住宝珠微凉的手,止不住的安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
宝珠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深呼吸了一口气调节情绪。“无妨,我只是会把所有事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这样对于我来说才好做足准备。”
江淮安默默地点着头,她虽入宫多年无子女,但庆阳的早慧懂事,还是令她心疼不已。
若是真如宝珠设想的最坏情况,庆阳能痛快一死反而是最好的结局。可若不然,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身心折磨。
“可你们怎么确定那个内鬼就是丽妃呢?”江淮安担忧地问道,别到时候被丽妃反咬一口才好。
宝珠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打着节()
拍,声声犹如叩进江淮安的心里。
“若她不是,那么就算是被幽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她就是,你觉得她传递不了消息,漠北叛军没了消息会不会手足无措,她又会不会焦急呢?”宝珠问道。
江淮安的眼珠一转,立马明白了宝珠的意思,脸上也绽开笑意的说道:“噢,你的意思是故意让她被幽禁,传递不了信息,就会铤而走险从而露出马脚来。”
宝珠满意地笑着往软榻上后靠,午后的阳光平铺在她的身上,照得肌肤水莹光亮。
“不愧是江南才女,一点就透。”宝珠偷笑着说道。
江淮安戳着宝珠的腰,说着你啊你啊。
宝珠被逗得吱吱笑,连忙求饶说道:“我错了我错了,姐姐快饶了我吧。”
江淮安这才住手,得意的看着笑得喘不上气来的宝珠。
“对了淮安姐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很久了。”宝珠趴在桌上,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江淮安说道。
江淮安长眉一挑,淡淡地应了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