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豹最后看了一眼赵遵:“看他嚣张的样子我就来气,不能弄死他也要给他点不自在,去跟老道说一声,有朋友来拜访他了,好好招待招待!”
赵遵对青云观太生疏了,在数不清的房间和连廊中渐渐迷失了路径,根本记不得哪些地方去是去过的,哪些地方还没去过。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赵遵突然看到一个人提了盏灯笼走进了一个偏殿,殿中亮起了灯烛,片刻之后又灭了。
赵遵记住了那个方向,顺着屋脊和墙壁一路摸过去,眼看快要到了,赵遵突然停了下来,墙角下躲着两个人。
好险!
赵遵俯下身子探头向下观望,两个小道士正依在墙角说话。
“真倒霉,这么晚了还不能睡觉!”其中一个抱怨道。
另一说:“就是,师兄老干这事,也不怕腰疼!”
“嘿嘿,还腰疼,你个雏懂啥啊!”
“去你的,你懂!唉,俺娘送俺来学道,可来了两年天天挑水做饭,伺候师父师兄,啥时候是个头啊!”
“别抱怨了,我都来了三年了,连经堂都没进过呢!谁让咱们家穷呢,穷人到哪儿都受欺负!家底殷实的师弟们使了好处都给安排了好去处,管香火的、管饭堂的都很吃香。再看看咱们哥俩,师兄会相好的,咱俩得给人站岗,这……这叫什么事啊!”
赵遵又好气又好笑,长安镇河观有欢喜殿,到了成都青云观自己徒弟在观里偷情,黄裳真人门下竟是这些好色之徒,哪还是清修的地方。
赵遵爬到殿脊上偷听,隐约有女人的呻吟声传出来,自始至终却没有一声对话。赵遵无奈,只得回到小道士避风的墙角,墙上老哥一个,墙底下小哥俩,三个人在寒风中听墙角,何等凄惨!
“说归说,咱们师兄真有本事,花御坊的小娘皮美得像天仙一样不也上杆子爬上咱师兄的床榻!”
另一个非常羡慕,闭上眼睛回忆道:“那姐姐真是美啊,若是我能……哪怕就一次,死我也心甘情愿!”
“别瞎想!当心掉脑袋!她对咱们教主很重要!”
“不就是想把她的肚子搞大再送给马涛当个便宜爹!师兄明知道教主的心思还敢偷人,他敢干咱们连想想都不行吗?”
“这事还真值得琢磨,大师兄无论做什么出格的事,教主从不责罚,对咱们却十分严苛,这是为什么呢?”
二人义愤填膺的说的正欢,殿中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去跟花御坊的管事说一声,西苑的姑娘在观里听天师讲经,今晚不回去了!”
“是!”两个小道士如获大赦,终于不用听墙角了。
西苑……姑娘……,难道殿里的女子……!两个小道士说的“仙女”是……是……赵遵心神俱乱好悬没从墙上栽下来。要不要去花御坊查证?小道士说黄裳真人要把她肚子搞大再送给马涛行移花接木之举,怎么?这是怎么了?
赵遵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和想到的,可他没勇气去求证。
“老幺,你怎么了?”张义见赵遵像失了魂一样忙问。赵遵从青云观回来脑子全乱了在屋里坐了一夜好像只有转眼的功夫,张义从军营回来日头已经老高了,喊了赵遵好几声赵遵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你这是没什么的表情?老幺,你可不能瞒哥哥!”
“没……花御坊……她……”
“别说了,哥哥明白了,***无情戏子无义,兄弟你是做大事的人,犯不上为了一个娼妓烦恼!”
赵遵晃了晃脑袋:“不说这个,外面情况怎么样?”
“全乱了,州牧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信见到了马铭,令他速速带兵退回巴郡,马铭却不信,()
赶走了信使,声称自己遇袭是针对马氏家族的阴谋,成都城内不知有多凶险,他要率部进抵成都保护他大哥!目前巴郡兵马虽仍停留下西陵道口未动,但有探子来报已经有开拔的迹象!还有传言说巴郡兵马在源源不断的向成都赶来!”
“马涛什么反应?”
“全军都动起来了,我所在的后军还好些,前军和中军都在整备军械,四门虽然未关闭,但增加了二倍的兵力,进出城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
“还有吗?”
“封将军的特使到了!”
“啊?”赵遵很惊奇,“封将军知道马氏兄弟不睦的事了?”
“应该还没有,特使前来催粮,而且因为益州北部几个关隘最近兵力调动频繁,封将军特意问讯!但最近发生的事怎能瞒过特使的耳目,想必不久之后消息便会传到封将军耳朵里。现在特使就住在驿馆里,催粮和问讯的事只字不提,完全置身事外等结果的样子!”
赵遵道:“封将军的特使到来,局面会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要么马氏兄弟畏惧朝廷威严罢兵和好,要么让朝廷抓住机会入主西川!这个特使是谁啊,躲在驿馆观虎斗,想坐收渔翁之利!有点头脑!”
“据说是封将军的卫队长,也是封将军收养的烈士遗孤,跟他姓,叫封小五!”
赵遵乐了:“哈哈哈,五哥来了!有意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老幺,你和此人相熟?”
“老朋友了!他来了能帮咱很大忙!”
张义道:“要不要安排你去见见他?”
赵遵摇摇头:“现在驿馆周围少说有几十个人盯着,我一出现立马暴露,就让五哥独自撑一阵吧,只需要吸引各方势力的关注就成。四哥,你脸色不好还有别的事吗?”
“唉,出了这么大的事,底下的人乱糟糟的,可州牧本人到现在不肯露面,我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