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烽火台的守将,哪怕有数千人围攻,自己也有信心守上十天半个月。可就是这么一个铜墙铁壁的堡垒是怎么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击破的呢?真是令人费解!
这时红轮西坠,赵遵心中惦念着大河滩牧场解救辛逊的事,于是快速下山回到了集合地点,然而到了约定的时间,一个人都没见回来。
赵遵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天快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遥遥的看到兀哈伊支等人骑着马从山后回来,离近了赵遵发现兀哈伊支和陈铎马背上各敷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这是……”赵遵不解的问道。
陈铎从马上下来,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哎呦,可累死我了!我们巡山的时候看到这俩小子鬼鬼祟祟的,喊他们过来搭话,二人撒腿就跑,我们就追啊!没想到俩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追了俩时辰才把人逮住!”
赵遵把两个人从马上放下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去,竟是两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其中一个眉清目秀是个小姑娘,两个人眼中充满了恐惧,身子不停地的抖动着。
赵遵打量了两个少年一番,他们穿的破破烂烂,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牧羊人的打扮,赵遵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是牧羊人?”
两个少年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发抖一句话都不说,“问你们话呢!是不是放羊的!”陈铎一脸凶相的大吼一声。
这一嗓子真管用,那个男孩怯怯的点了点头,赵遵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件卫军军官的军服:“我们是朝廷卫军军官,来大青山调查烽火台守卫失踪之事,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两个少年显然认得大周军的军服,男孩道:“军爷,我们是来找我爹的,他失踪了!”
“失踪!”这两个字一说出口,赵遵立刻留心了,“你们的父亲也和大青山守卫一起失踪了吗?”
男孩摇了摇头:“我爹已经不见了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了?这大青山人迹罕至,草也不肥,你爹来这儿干什么?”陈铎不解道。
男孩道:“我爹是西山沟子的牧羊人,一个月前出来放羊就再也没有回去,我们在附近的草原上找到了羊群,才来大青山找他的!”
兀哈伊支挠头道:“这孩子,问东答西!你爹为什么来大青山,什么目的!”
“我爹和大青山烽火台的队长是儿时的朋友,我们家日子过得紧,那个伯伯经常帮助我们家,山上缺什么东西就叫我爹送上去,他拿粮食跟我们换!”
赵遵怀疑道:“烽火台的供给由郡府统一调拨,衣食不缺,你爹能给他们送什么?”
“干狼粪!”
陈铎惊讶道:“干狼粪?”
兀哈伊支解释道:“烽火台遇到敌情点燃烽火向远方示警,烽火就是往火堆里添置干狼粪,只有点干狼粪,烟才能又浓又黑,遇风不散,别的东西都不能替代。”
男孩点点头:“我爹在草原上收集狼粪,阴干了送到烽火台换粮食,我家里装干狼粪的袋子也不见了,我想我爹准是到烽火台来了。可是烽火台的守卫说没见过我爹,我和我妹以为爹在上山的时候出了意外把山搜了好几遍还是没见人,再到烽火台问的时候,军爷们就变脸了,拿鞭子打了我一顿,说我们再敢去,就拿箭射死我们!回到家等了几天,我娘想我爹病倒了,我们兄妹才壮着胆子再到大青山碰碰运气,没想到刚进山就遇上了你们的马队,我以为你们是来杀我们的,才拼命跑的!”
赵遵奇道:“你爹不是和大青山守卫队长是发小吗?难道不是认识你?”
男孩道:“我跟我爹来烽火台好多次,这里的守卫我每个都认识,平时他们对我可好了,可这次我没见到伯伯,而且打()
我那几个人我以前都没见过!”
赵遵说:“没见过的人?大青山烽火台经常换防吗?”
兀哈伊支站出来说道:“这个情况我们在城里就打探过了,烽火台的守卫是军中肥差,军饷是普通士兵的数倍,而且吃穿用度都是全军最好的,没关系根本混不进来,失踪的这支守卫队已经三年没有换防了,一个新人都未添,大多是服役数年老兵,队长级别也很高是百夫长。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城中,出事以后家眷们天天到太守府门前鸣冤哭闹,叶太守抓了几批,后来又都放了。”
陈铎突然激动了起来:“赵兄弟,烽火台的守卫绝不是几天前始终的,至少在一个月前就被歹人调包了,打这孩子的几个人就是袭击烽火台的真凶,他们假扮守卫!”
陈铎想到的这些,赵遵自然也想到了,他望向云中郡的方向,忧虑的说道:“云中郡这里的水很深呢!我觉察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目前我方军力全都龟缩在云中城和新牧场两个地方,其他据点全都放弃了,歹人的活动空间无限放大,他们可以做任何事,而且不担心被发现,这太可怕了!”
过了一会儿赵遵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小兄弟,放心吧,烽火台的守卫和你父亲一起被歹人挟持了,我们现在就去解救他们,你回去告诉你娘,让她安心。”
男孩点点头,怯生生的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