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的时候脸皮厚,他说话再难听她也无所谓。
在乎起来了,他哪怕是语气上有丁点不对劲,都能刺中她那颗敏感的心。
错的只是她,没控制住感情,让自己变得尴尬。
顾迎清想起那句话,仍然难以自已地胸口发闷,一股拧痛感从心中冲过手腕,抵达指尖,泛起麻意。
身心各处传来的不在状态的异样感受,让她眼圈也跟着发热。
她深吸轻吐了一口气,有种叹息在里面,跑车的引擎声过于强劲,盖()
过了她这一声。
程越生在抵达山脚时,靠边停了车。
顾迎清不解地看向他。
程越生摁下车窗,从烟盒里抖了支烟出来,“我们谈谈。”
顾迎清心里一凛,生出万分抗拒,故作面色平常道:“不用谈,也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那天已经说完了。”她语速较快,一气儿地说完,就要去开车门,“我想去找我同事。”
车门内部锁死的,她打不开,手还胡乱摸了一阵,显得阵脚全乱,她急得耳朵发红,身上发热。
程越生制止了她的动作,一把将她捞过来。
顾迎清手臂被他攥在手里,她微微瑟缩肩膀,一时间屏息静气,抿唇抬眸看着他。
程越生一触及她眼中浅浅的水色,顿时嗓子有些发哽,开口时不由软和了语调:“我和沈纾纭之间的关系,跟你和外面那些人理解的有些偏差。”
顾迎清心中微微一荡,但还是坚决地打断他:“你没有必要解释。”
她也没有资格向他要解释,她更不需要他为她的感情负责。
她在努力让他们的关系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她不希望他打破。
程越生接着说:“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跟她是不可能了,有些话是场面话,有些事,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顾迎清猛然看向他,眼神都用了力。
她觉得心中有什么在轰然作响,许多感受像一条条线,胡乱纠缠在一起。
一时伤感一时茫然,闷钝过后又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可随之又是察觉到他背后用意的沉重。
这一切像拨不开的迷雾围绕着她,她怔了会儿,只能乱糟糟地问:“你还记得你昨晚说过的话吗?”
程越生一愣,随即又恢复常态,语气淡然:“我是喝醉,不是断片。”说完戏谑地看着她,“不像有的人,喝酒喝到胡乱编造事实。”
顾迎清才没空去管自己喝醉那些事,按捺住心绪追问:“那你说你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难道沈……”
程越生蓦然打断:“不关你的事。”
他神情骤然浮起一抹狠色,眼神漆黑冷邃,像化不开的浓墨,墨还结成了冰。
顾迎清一滞。
程越生心下一软,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跟你无关的事不需要多打听,对你没好处。”
也许是到了山脚下,旁侧有山体遮挡,不如山顶视线开阔,夜色好像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浓得化不开。
顾迎清岔开话题,担心地问:“许总娘家是州港的,今天沈纾纭他爸见了我,会不会传到许总那里?”
程越生说:“沈进友不知道你跟赵家的关系。”
沈进友跟赵家有仇,沈纾纭连喜欢赵南川的事都不敢跟家里说,自然也不敢跟沈进友说顾迎清是谁。
他从沈进友话里也能听出他还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