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丁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上来,尸体被白布盖住,唐蒙命人去掀开白布查探,唐锦瑟瞧得真切,那躺着的的确是林志卢。
席间鸦雀无声,人人都在等着唐锦瑟的回应,白氏见状佯装惊愣,颤着双唇惊呼,“锦、锦儿!你怎如此糊涂啊!”
说罢,她两眼一翻就做出昏厥模样,唐蒙立刻揽住白氏,恶狠狠的朝唐锦瑟瞪去。
“糊涂?糊涂的怕是夫人!我竟不知这襄国律法形同无物,毫无证据就可以空口白牙污蔑人!”刚才那声锦儿叫得唐锦瑟很是恶心,白氏如此惺惺作态,看来是想先入为主定下她的罪名。
“更何况,林志卢早因偷盗之罪蹲了牢,宋夫人莫不是以为我有通天之术可在牢狱胡作非为?
她扭头望向白氏,声音高扬,“您说是吧?尚书夫人!”
她唐锦瑟不过区区弱女子,又和唐家断了关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该意识到她即便有心这么做,能力也不允许。
这话一出,白氏没急,倒是宋氏那个老婆子急了,扭着硕大的两腿走向唐锦瑟,“卢儿死于狱中毒饭毒菜,且是前两日晚上被人毒杀的!你那日随着唐家二姑娘进了宫,却不知怎的匆匆离开,你去了哪!可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
宋氏肥硕的双掌拍在唐锦瑟的酒桌上,震得瓷杯里的酒水都洒出许多。
这宋氏果真如刘妈说的那样,尽是歪理,她没证据证明是唐锦瑟下的毒,反倒让唐锦瑟自证清白。
说起那晚,正是唐锦瑟和沈屹坤结盟的时间。
唐锦瑟抬头望着对面的沈屹坤,只见他坐得稳如泰山,一副丝毫不想蹚这趟浑水的模样。
罢了,她也不想在旁人跟前和他有什么牵连。
她拿起酒杯淋在地上,自顾叹道,“老天收了你这祸害本是喜事,可怜你娘竟被人当刀子使,若是你泉下有知,定要叫幕后主使流脓生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锦瑟表态表得很明白了,有人拿宋氏当枪使,而她敢于下此毒咒,便是行得正站得直,不怕鬼敲门。
“放肆!”
白氏身边的彩心突然呵斥出声。
“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彩心姑娘急了?”这彩心真是不禁诈,她才不过诅咒两句,对方便坐不住了。
彩心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莽撞,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白氏立马开口圆场,“锦儿,彩心作为我的贴身侍婢,是最懂我心思的,她是想替我提醒你,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你这般张口便是死啊活的,对老夫人甚是不敬,更是冲撞老夫人!”
唐锦瑟简直懒得跟白氏废话,白氏若有这个孝心,哪还会在原主祖母的寿宴上安排这出大戏?
她索性跟宋氏挑明,“林志卢入狱前妄图娶娼妓为平妻的事京都人尽皆知,姑奶奶更是跟他一刀两断早已和离!你口口声声说我毒杀他,试问,我有什么毒杀他的动机?”
“动机?动机便是你不守妇道,在外私会野男人!我儿才刚入狱,你就带着野男人进了府!”
唐锦瑟:“……”
这宋氏还真是张口就来啊,这难缠的无赖模样,丝毫不逊于白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