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疾不懂为何安彬今日一定要如此摆弄一道,只是觉着有些不妥,本该去春熙院里向杨宸明奏此事的他因为今日一早小婵说殿下不曾睡好,要他晚些再去方才耽搁至此。
“去疾”安彬拍到了去疾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说:“锦衣卫是圣上豢养的鹰犬,可是殿下是圣上的儿子,圣上不会为了一个景清为难殿下。可朝廷如今这样,自然是让三军心寒,你要记住,人可以死,我安彬可以给他林海偿命,但殿下的脸面不能丢,就是要让他们瞧瞧咱们楚王府的人,不是拿个他们把玩的泥人”
“嗯”
杨宸此时没有昏昏欲睡,他很早就醒了在春熙院中舞剑,只是未曾被小婵所看到,真正在寝殿里尚不曾起身的人其实是宇文雪。早春的清晨寒意依旧,可是却难得有几缕阳光透过云层给楚王府里报了一个春意自来的讯息。
身上只是用腰甲束身,不曾将铠甲都披在身上的杨宸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手中的长雷剑刚刚已经被杨宸将所有会的剑术通通打了一遍。迪庆寺外血战的多吉让杨宸不得不如此勤练武艺,毕竟一旦在那等非生即死的沙场上,总会遇到这样的万人敌。
头上的玉带在杨宸后脑形成了一个死结,顶在额头的那块玉石被镶在了这上等的丝带当中,只是用手已经无从取出。玉石是杨宸刚刚到阳明城时路过那家包子铺时用来抵饭钱的那颗,事后被他派人赎了回来。当知道罗义也是在那里遇刺,而后老板娘和她的“女儿”一并消失之后,杨宸品出了一些余味。
特意让人在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石背后刻了四字:“向死而生”,尽管匠人已经提醒,一旦磨平刻字,这玉石也就不再会有先前的价值,可杨宸依旧刻了。外人眼里价值连城的宝石在杨宸这里或许真的不如纳兰瑜设下的几处必死之地来得珍贵。
初来乍到的包子铺,与虎谋皮的净梵山,出其不意的横岭,这三次都是杨宸真正距离死去最近的时候,也都是拜那一人所赐,至于为何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易的前两次没有动手,第三次也是全凭天意论生死,可以死,也可以不死。
疯子一般的举动根源为何,杨宸不得而知,只是希望在下一次遇到纳兰瑜时亲自问上一遭。
王府外面的变故被赵祁从如今的侍卫统领周怀那里知晓,通宵达旦将平藏之策写好了兴致勃勃要来交给杨宸复命的他此刻化作一团怒意,昂首阔步的在春熙院外呼唤着杨宸。
“赵大人,这后面是娘娘的寝殿,赵大人你不能进去”
“我有要事求见殿下!你且去同殿下通禀一声!”
“殿下昨夜累了,如今还未起身呢,殿下若是起身了气大,责罚奴婢,奴婢吃罪不起,若是罚了赵大人,更是奴婢的罪过”
“小婵姑娘,我真有要事求见殿下,外面乱套了,若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殿下和娘娘都要受牵连,整个王府还有定南卫统统都保不住”
“赵大人,您还不知道吧,京城来人了,殿下被禁足王府,哪里还有什么大事乱了天地?”
赵祁衣袖狠狠一甩,对着院里面喊道:“殿下!你当真不知骠骑营围了锦衣卫么?殿下!”
“赵大人你别喊了,一会吵着殿下了”
“殿下!”
连喊数声,杨宸从春熙院的墙上一跃而下,看着满头大汗的赵祁:“李平安说了,本王也知道”
“那殿下为何还不出去喝止骠骑营”
杨宸没有直接回应赵祁,反而是扭头对小婵说道:“你去看看王妃醒了没有,若是醒了,让她等本王回来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