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是觉得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不傻一点,臭小子,谁给你出的主意,这么捉弄本王?”
“殿下看出来了?”
杨宸将去疾拉了起来,后者拍了拍什么的灰,又活动活动了一番筋骨,冲到营帐前面扭头说道:“殿下看出来了?”
“是小桃吧,这都还没娶过门,怎么就言听计从了?”
“是青晓姐,她说殿下从前在宫里若是如此连着数日闷闷不乐,就想和人打架出出气,还说殿下在宫里也不会随意打骂宫人,每次如此就会去和完颜统领较量,每次都要摔个数十回了,心里的气才消气大半”
嘴角轻轻一咧,笑笑说道:“臭小子,现在都不喊女官姐姐了?本王真是被你这素日里憨傻的样子给唬了,选了你做副统领”
“青晓姐自己说的,不让我喊女官姐姐,说是这女官非她所愿,喊一声姐就行。还有青晓姐说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这身铠甲好看,殿下就莫要把去疾给换了呗”
“嘿,你个臭小子,真是跟本王要官呢?”
“去疾不敢!”
有了高人指点的去疾不负众望的在出巡第一日就将杨宸的闷气散了些许,此时的他还没注意到自己对面的五步之外的殿下心里多了些暖意,叉手放在身前时又想了想昨日夜里和王府中那位青衣女子分别时的场面。
“去,把王妃寻来,再等一会咱们得去大帐里用膳了”
“诺!”
去疾扭头,刚刚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白衣银甲的宇文雪如男子束发加冠站在帐外,顿时瞪大着眼睛叹道:“娘,娘,娘娘?”
跟在宇文雪身后的小婵也是一样的装束,不过铠甲就是王府普通侍卫的铠甲,显然是早有此准备。小婵嗤笑着:“怎么,看傻眼了?娘娘是不是有大将军的威仪了?”
“殿下呢?”
宇文雪没有取笑去疾,轻声问道,后者仍是在震惊里没有缓过神来,直到这句才回头醒神回话:“殿下在里面等着娘娘,说是一会要去前军大帐里用膳”
“哦,你去和小婵将那些从王府里带来的酒搬过去,我和殿下片刻之后便来。”
“诺”
等去疾和小婵告退之后,宇文雪在帐外不自觉的红了脸,深深吸了几口气,脑中不断设想着一会杨宸看到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一样会惊喜,还是觉得自己如此有失妥当。
可越是如此深深吸气,又呼出一口长气,心里就越是忐忑,换个说法,就越是小鹿乱撞。这身传言是数百年前东越皇后的银甲时隔百年恰如其分的同宇文雪一道合身,也算是一桩难得的缘分。
熟读史书的她知道,大奉明宗皇帝曾经让自己的贵妃穿过此甲,并让如今的奉天殿灯火悉数熄灭,只留了那小小台上的八盏明灯,披甲舞剑大宴群臣和万国来奉之使,那一曲剑舞也是《秦王破阵乐》唯一的一次女子剑舞。
眼睛稍稍一闭,掀开帘子,宇文雪没有等来预期里杨宸的惊叹或是质问,等她睁开眼睛时,杨宸已经倒在那床榻之上,望着营帐白色的顶棚,还疑声问道:
“不是让你去把王妃找来吗?怎么回来了?”
“殿下!”
闻声从榻上翻起的杨宸自然是见到了自己的王妃,一袭白衣之外的银色罩甲,衬得甚至英武修长,更将面若皎月、目如秋水,眉似远山的容貌里多了一许坚毅。从未见过宇文雪穿甲的杨宸也不得不赞叹道:“这一身,倒挺衬你”
“殿下的玄色蟒甲,臣妾的一身灵蛇银甲,难道殿下不觉得般配?”
“岂止是般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杨宸的眼睛里都已经带着笑意,从前在()
宫里自己委屈了除了淋雨外没什么法子可以消解,即使闷闷不乐,也只有在师父教摔跤时被一次又一次的砸翻在地,尽管永远不会心服口服,可杨宸从来没有在摔跤上赢过自己师父一回。
从北奴王庭逃命来投靠大宁的完颜巫照常理本不该这对他恩人的子孙,但完颜巫总是说:“若臣手软了,只怕殿下日后上了战阵要吃亏”
“那殿下喜欢臣妾这一身么?”
“喜欢”
宇文雪蹑手蹑脚地凑到杨宸身边,杨宸则是伸手将宇文雪几缕卡在了铠甲上的发丝轻轻地取出,放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