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会错了臣的意思,弘福寺毕竟是朝廷钦命的定南名刹,捉几个僧人治罪是小,可若是没收僧田僧产,令众多客僧还俗,便非小事,有殿下此先例,若朝廷不问罪,那天下僧门必将人人自危,哪家()
寺墙里面没有见不得光的丑事,都是如此杀富僧来充府库,可就有历代灭佛之嫌”
普天之下,见微知著,若杨宸真依了自己本心,难免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若佛门这里不能发难,筹措银子,还真的就毫无办法,茅家早已是强弩之末,福在旦夕,也不是那么稳靠。
自古都是官府差银子,要么取自百姓,要么取自富商,而本在杨宸眼里定南卫真正的富商本就是日日说着吃斋念佛却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佛寺僧门。
“那依你看,该如何?”
罗义的话让杨宸从片刻之前盲目的兴奋里冷静下来,神情淡漠。
“依臣之见,殿下不必将一众僧人尽数捕获,只需将聚众做那些丑事的yin僧尽数缉捕,再同弘福寺论罪,如此既给了弘福寺一个脸面,又让朝廷留了一分体面”
可杨宸有些不快:“就凭坏了佛门清规这一条,本王为何还要给他弘福寺留份情面,广扩僧田,巧立名目,对百姓多有搜刮民财之举,如何就论不得罪?”
“事虽如此,可殿下想想,就咱们定南卫如此贫瘠之地弘福寺都有如此巨产,这天下该有多少弘福寺,咱们可以办案,却不能有灭佛之举,何况弘福寺还有朝廷钦命在身。朝廷知与不知当别论,但事关朝廷脸面,这事,便小不得。有的事不上秤没有四两重,可上了秤,一千斤都扛不住啊”
罗义忧心的就是此处,不细查不知道,一细查下来,才知道除了杨宸,其实定南卫根本没人请得动弘福寺这尊大佛,和珅那个人精不敢也不能冒个大不违来惹到如今庙里都还放着圣旨的弘福寺。
“那也不行,免得夜长梦多,你今日就去将那些妖僧缉捕回锦衣卫大牢,连同城中与其为乱的女子一并捕来,就说案子未查清之前,封了山门,一个和尚都不许下山,什么狗屁高僧,当着佛祖都敢念歪经,本王还不信收拾不了这阳明城外的一座山门”
快刀斩乱麻,才是杨宸性子,若都计较太多,那就没有一件事做得成,有枣没枣先打上三竿,无伤大雅。
“下臣明白,那僧产一事,如何处置?”
“再议,先不慌,给他弘福寺一个下马威看看再说”
“诺!”
除开弘福寺之事,杨宸回京之前还让罗义探明三夷内部诸事,而今日就在今日得到的一个消息,有些让人意外。
“殿下,羌部的木家,木波有杀其父木增自立的念头,此时木增领军在和月鹄交战,连败数场,威仪尽丧,木波身居文山王城,本当为援,至今却毫无出兵的打算,有借月鹄手中的刀,杀父之嫌”
不得不说,锦衣卫的消息要比军前衙门从四关汇总的消息要隐秘太多,而在杨宸眼里,这些锦衣卫里探明的情报,都像是机会,一个借戡乱之名,出兵关外的机会。
宇文雪原本听到杨宸回府,就匆匆赶来,可在罗义议事的时候又停步院外,看起了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