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这被四处山丘围住的凉山军马场,杨宸一行有些被眼前的场面给惊到。此前在广袤草地之上,四万余马匹瞧着不过是像密密麻麻的铺在草地之上的巨布。
可进了这军马场,仅马槽回转相连便是数里。由外及里,在这四处山丘之地围了。
“唐自,这军马场仆役多少?”数万马匹,喂食治病,如何有条不紊确乎考验这马政之事。
“回殿下,此马场巡,仆役两千,兽,共三千余人”
“这马场一处便是三千人?每年要朝廷多少银子?”杨宸又问之时,却隐隐发觉自己所乘之骑有些无力,不知是否今日一阵砍杀的缘故。
“殿下,太仆寺每年给凉山军马场是二十万两银子”
杨宸不再多问,心中却是默默想来,天下十六处马场,每年用在马政之上便是三百二十万两银子,这才使得身处中州的大宁骑军随时都有四出征战的一战之力。
大宁成营的骑军便是二十万,尚不计各关各道零散的骑军,若真是一一计来,定然是不下三之数。
难怪马政在历代王朝眼中皆是要紧之事,甚至在太平年份比兴修水利疏通漕运更甚。
“微臣凉山军马场牧监唐横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杨宸马前所跪之人,便是那身籍里所记的“骄横无法,爱马如命”的唐横,杨宸也知其出自北地,却纳闷为何这官员身籍却不曾记载故乡何处。
此唐横不过是仆役打扮,一脸沧桑,满头白发,全然不像这军马场统领两三千人牧监。
“起身吧,唐大人,本王就藩,初次冬猎巡边,念着来此处看看,今日所见,唐大人劳苦功高”
“微臣不敢!为陛下分忧,是臣份内之事”
田横起身,却不曾带着杨宸去那牧监所住的两层连楼当中,而是走到杨宸马下,围了转了一圈。
众人有些纳闷之际,安彬却已是抽出了剑以防不测。
唐横望见安彬之举,大喝一声“老夫大牧监,不知将军几品?此举又是何意?”唐自慌着拉了拉怒目圆睁的唐横,急着说道“爹,王驾之前,不可无礼”
“滚,教训起你爹来了,你别以为老子不清楚你把乌骓牵出去是何意?”唐横这随口而出之语,让那唐自便垂首不语。
原本杨宸见着唐横在他之前如此恭敬,还想着那身籍中所记之性情定然是有些差别。可如今便当着自己质问亲王侍卫统领,呵斥自己儿子。
杨宸见状,并不恼怒,天下有才之人大多恃才傲物,若这唐横真有驭马之能,便是点石成金的本领,让他骄纵些又何妨。
随即让同样被这一番怒问给惹火的安彬退下,带长雷营去马场外扎营。只留了数位王府侍卫和去疾在身后。
“殿下所骑之马,是宫内御马?”唐横右手按在马腹之处,杨宸所乘之马便是接着一声惨叫。
“是”杨宸答道,昔日在宫内并不曾有自己独有的爱骑,一来是听了教习自己兵事的禁军副统领降宁的北奴小王爷完颜巫的话
“唯有自己驭服的马儿才能随自己冲杀战阵,他日待殿下再年长些,末将便带殿下去御马场里挑匹好马,驯服之后,便可为殿下亲骑”
可杨宸就藩之事仓促突然,此事便落下了,杨宸如今的坐骑不过是那日锦衣卫随手牵来的御马。
“御马多中看不中用”唐横又是一语,接着蹲在马首之前,与杨宸坐骑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