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遵化驰援的袁崇焕部已然过了蓟州,大安口往西三十里有一谷,谷名野狼。
阿敏自领三千精兵在这设伏,命岳托、济尔哈朗领剩下人马直扑曹文诏部。
只见大路之上尘土飞扬,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骑兵纵骑而来,正是从大安口追击的曹变蛟部。
阿敏看时机而来,高跨大马道:“狼崽子们,干掉这些人,我们就回家了。”
话一出,吼吼乱叫,士气高涨不少,“回家”便是最大的诱惑。
曹变蛟回头望去,一队女真骑兵呼啸而来,当即命人调转马头,嘴角冷笑着说道:“弟兄们,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啊!随我迎敌,自由奔射。”
相距四百步,只见曹变蛟部人人端起燧发枪,一波射击足足带走了六七百人,完全呈屠杀之态。
阿敏眼生生的看着一枚弹丸击中亲兵面部,惨叫一声落了马,血红的双目愤怒不已,这都是大金的勇士。
当他感叹之际,又是一波射击,再次带走三四百人,还未接触的后金军便没了三分之一。
眼见可以奔射,后金精骑蓄势待发,弯弓搭箭急射而出,而明军却是以弩箭对射,箭矢如雨但在骑兵铠甲上并无一点优势,只有运气不足的被射中马匹落了下去。
相反弩箭的威力强大,闷哼数十声,地上多了呻吟之声。
短兵相接,当钢铁雄狮落在狼群时,完全一边倒的屠杀,曹变蛟一刀一个,鲜血已渐渐遮住他的双眼,厮杀声、呐喊声不绝入耳,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着血的味道。
两方侧身而过,隔着数百步如猛虎般对峙,面前便是战场,刚刚倒下的将士余温未消,受伤落马的战士却依旧握着长刀,孤寂的站在正中央。
静静地从怀中掏出鲜艳如雪龙旗,抓起一旁的枪杆套上插在大地,龙旗随风而扬,默默的看着。
曹变蛟部则是右握默哀,一瞬间的变化让阿敏摸不清头脑,但是他后方的儿郎告诉他要撤了,三千精骑一半都丢了,他没打过这样败家的帐。
这样的大明精骑他从未见过,就连那关宁铁骑也都比不上,若大明尽是这种骑兵,大金还打什么,趁早回归草原内部。
但阿敏也不会得知,这枪骑兵乃是崇祯现如今拿得出手的强军,虽创建新军但未经过战争洗礼,战斗力可是天差地别。
阿敏直接逃了,他咬碎了牙带着剩余的儿郎跑了,就算他再与皇太极不合,如今遭遇这样的强军,他一定要传回这个信息。
对于岳托、济尔哈朗,他只能放弃了,带着人马直奔大安口。
曹变蛟望着阿敏逃走的背影,暗自叹息,如今他们也是强弩之末,日夜兼程的弛缓,根本顾不上休息,全员紧绷神经,就打上阻击战、遭遇战,身心俱疲到了极点。
随着一声令下,曹变蛟部收拢死去将士的尸体,对于没死的女真则是送他们上路,收拾好后,前往野狼谷休憩。
曹文诏率军而来,径直对上岳托、济尔哈朗精兵,双方展开混战,厮杀声、号角声,声声不绝,一个是保家卫国,一个只是想回家。
杀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战场之上尸首遍野,土壤染成褐红色,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孤寂的马儿正在嘶叫,刚才与它亲密的主人如今一动不动。
丢下两千多具尸体的后金军,成功摆脱了曹文诏的围捕。
岳托、济尔哈朗看了一眼大安口,便策马而走直奔喜峰口。
曹文诏望着三千个报国的儿郎,泪流不止,只好草草先掩埋,再次追击而去。
阿敏见曹变蛟部未曾追赶,便了然于胸,面对这个“大安口”,他还是多了一丝谨慎,命十骑前去查看,当看到()
狼旗之时总算是心中大石落下。
催促着儿郎入关,进关之后满目疮痍,甚是寂静。
阿敏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心中感到不妙,领着数十骑急速而走,总算是看见城门,可突然间城门关上,一把大火从天而降,瞬时间整个大安口燃起汹汹烈火。
烈火将阿敏与后金军切断,面对众儿郎凄惨的吼叫,火光照耀下的阿敏面目狰狞,这是要拿整个关口和他陪葬啊!..
紧接着数十人落马喊道:“主子,我们先走了。”
望着朝火光口的几人,阿敏点了点头。
野狼谷上,曹变蛟望着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大安口狂笑道:“这个大礼,可好!”
在数十人的拼死之下城门被打开,阿敏只能忍着巨痛,一马绝骑而去。
当曹变蛟部赶到时,空中充斥的肉香味,流淌在地上都是乌金色的铁水,一具具骨架错综而乱,忽然一阵风来,便已是烟消云散。
这时一骑来报,说是跑出一人,正是阿敏!
曹变蛟点点头,示意他知晓,早前陛下就曾说道,能够利用资源消灭后金,那便是大胜。
锦州城外,皇太极已经对峙十日,却依旧未曾得到阿敏的消息,让他内心焦灼不已,连忙问道身旁的范文程“先生,大明内边可曾传出信来。”
范文程摇摇头,表示消息已然封锁。
喜峰口城墙上,尤世功心事重重,盔甲上皆是刀劈斧砍之痕,鲜血早已渲染他的衣袍,代善的突袭,差点让他丢了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