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玉镜府君的模样, 潘垚又哈哈笑了笑。没两下,她自己便收敛了笑声,只眼里还盈着欢快的笑意。
马上又到过年时候了, 她可不能太闹,会把压祟红包闹没,闹薄的!
“我不挑,你看着做就成。”玉镜府君表示,就是不供奉都不要紧。
他抬头看天畔的繁星,“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又是一年。”
“是啊,”少年不知愁滋味, 一年又一年,时间是快得让人心生感慨,潘垚倒是高兴自己又长了一岁。
“府君你知道么, 我见到你说的虎妖和蔷薇花妖了。”潘垚将这几天的事情说了说,最后道, “我就是在蔷薇姐姐的马戏团里打的零工。”
“闲聊时, 雷虎大哥说了, 当初, 蔷薇姐姐能顺利将帝流浆炼化, 是一个年轻道长庇护了他们,他说了名字,乖乖,可把我唬了一下, 玉镜府君,他说的是你哎!”
“竟是他们。”玉镜府君也是意外。
“恩,他们心里好生感谢你, 一直念叨,要不是我拦着,说府君你多数是在闭关修炼,他们定要上门,再亲自上柱清香。”
听到潘垚这话,想着两只妖上香的情景,玉镜府君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上香就不用了,当初不过是举手之劳。”
会说话的蔷薇花,还是由山里一方大妖虎王所养。
虎妖凶猛,在那捧蔷薇花面前却处处小心,挨训也挠头嘿嘿直笑,他难免就多留意了几眼。
再相见时,虎妖受了巨伤,四面楚歌,危机四伏,却护着蔷薇花的帝流浆,不肯撒手。
大雨中,蔷薇花被滂沱而下的雨水打弯了花枝,哭得好几朵花儿乱舞,一边哭,还一边叭叭叭地开口骂人,嚎着自己就喜欢当花,自己就懒惰,压根就不想要有脚走路……
末了,于大雨之中,它声音转低,小声哭泣,说着大老虎,它怕,它不想大老虎有事……
如果有可以走遍千山万水的双足,代价是小伙伴的生命,它宁可只扎根在小小的陶盆中,瞧这方小小的天地。
不想听了这话,虎妖却将花盆搂得更紧,警惕着四周的目光也更坚毅。
……
生灵开了智,有了情,便是原来是畜生和花卉又何妨?
与人别无二样。
所以,他便跟了一路,护了一程。
……
知道虎妖和蔷薇花妖还在,饶是玉镜府君的心境,都有些许的波动,虽然只几面之缘,却也有故友犹在的感慨和欣喜。
“他们现在如何?”
“可好了,”潘垚将马戏团的趣事说了说,“这几天生意好,蔷薇姐姐赚了个满盆钵,晚上还在那儿数钞票,说钱特别的香,不要吃只要瞧一瞧就饱了,还说要给雷虎大哥加餐……”
“赤练姐姐跳舞时候,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给她鼓劲儿拍手,她就扭得可欢快了。”
“哈哈,这大概就叫做破罐子破摔吧,哈哈。”
潘垚乐得不行。
“府君,空了也一道去马戏团玩呀,我还表演了帽子戏法,特别精彩!大家找我合影,还要和我做笔友。”
年后,蔷薇马戏团还会再在a市待一段时间,就是以后去了别的城市,根也还是在a市。
玉镜府君转过头,就见小姑娘眼睛很亮,漫天的星星好似落了影子在其中。
“好。”
潘垚将这几天赚的红包拿来出来,细细盘算,每一个人的礼物都要买一个。
玉镜府君拿着潘垚给的糖葫芦尝了尝,咬到山楂果,也酸得眼睛眯起。
听到潘垚说送礼,面面周到,就连马戏团里开了智,还未化形的小猴子也有,一有还有俩,不禁好奇道。
“送它这东西作甚?”
一瓶面霜,一个小垫子,小垫子还另说,面霜这东西,虽然名字不一样,大抵的功效他还是明白,就是面脂,用来润面的,那猴儿还未化形,长着一张毛脸,哪里用得上?
“哪用不上了?”潘垚瞪大了眼睛,为自己送的礼正名。
“府君,你是知道的,以前时候,我长在孤儿院,像什么动物园,马戏团,那都是从书上瞧来的。”
她攒了钱,背着公鸡仙人的石像在背包里,还来不及去看外头有趣的风景,就出了意外,来到了这里,当然,来这里是件特别开心幸福的事。
这就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潘垚继续,“像写作文,因为没有瞧过,我只能依着别人的文章,捡着它们好看的句子词语,打小做好词好句摘抄,模仿着去写。”
玉镜府君还不待怜惜小姑娘上辈子小小年纪伶仃一人,囫囵长大,下一刻,就见小姑娘微微眯了杏眼儿,一副稀奇又狡黠模样,像是要分享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这次去马戏团,真的瞧了小猴子,我才发现,原来大家写作文的时候,经常写的比喻句,就那句脸蛋红得像猴屁股,它一点都不夸张哎,这猴子的屁股,它还真的是红的!很红,特别的红!”
潘垚连连点头,表示强调。
“好可怜,没有裤子穿,毛都被自己蹭没了,皮也蹭得那样红,我给它送个面霜,再送个小垫子,它也能好受一点。”
潘垚觉得自己真是第一贴心人,非常的有同事爱,不错不错!
玉镜府君:……
他十分怀疑,这猴子妖收到礼物,会不会想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