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松了口气,加快了步子。
街上空旷,没几个行人,又忽然起风。阿九看着自己影子,忽然心里发毛。
行至街角,忽然面前一道人影,阿九吓得惊叫出声。待看清来人,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青水,你吓死我了。”
青水嘿嘿地笑,把怀里的猫送到她跟
前,“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怕你出事,所以特意来接你。”
话是这么说,在她感慨阿九还没回来的时候,侯爷说:“那你便去接她吧。”
青水这才屁颠颠出了门,出门的时候,那只猫在她身边蹭来蹭去,喵个不停,青水便顺手也带上了它。
“真像你的孩子似的。”
阿九听她说起猫,不由得心软几分,又想起自己没出世的孩子,只好信一信因果神佛,也许是她没出世的孩子来找她。
阿九用脸颊蹭了蹭猫,和青水一起回去。
青水回来的时候,本想同侯爷说一声,可侯爷竟不在楼下,只好作罢。
*
阿九按部就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很快做完了那夫人要的东西,差人给她送过去。夫人十分满意,给了大笔酬金。
阿九又想,这事若是能被更多人知道,定然会更好。如何能让更多人知道呢?阿九灵机一动,想到了城中的说书先生,以及乞丐。
她给了他们一些银钱,叫他们不准痕迹地提起她的店,并且得夸赞。
这一计果真起效,没多久,来店里玩定制的人果然多了起来。先前那夫人很满意效果,便也说给了小姐妹们听,小姐妹们将信将疑来找阿九,效果意外不错。便又传给自己亲近之人。
如此多番宣传一下,阿九的店一跃在扬州城炙手可热。
不过很快,也有人推出了相同的点子。这时候,阿九又招了好些人手,皆是她仔细挑选出来的,严格把控质量。如此之下,倒也没受到太大撼动。
眨眼间竟过去了三个月,出门的时候被秋风一吹,阿九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快。
她清算了一番,发现店里盈利颇丰。这实在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她当即想与人分享,思来想去,还是先告诉了陈照非。
陈照非无论何时,都是那模样,处变不惊的样子。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恭喜。”
阿九嗯了声,转身下楼,去寻自己的猫。那只猫如今跟她混得很熟,阿九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循心。这是她从前给自己的孩子想的名字,在还没有一个孩子、还满心欢喜期盼着一个孩子的时候。
如今也用不上了,给猫用恰好。
这几个月,阿九也脱胎换骨。她全然想与过去那个自己告别,便改了自己的穿衣风格,性子在每日与人交谈之中,也变得更加圆滑不怯场。
秋风萧瑟,迅速卷走落叶,迎来今冬第一场雪。
客栈门掩着,阿九推开门,又迅速关上。循心嗅到她的气味,一下子扑进她怀里,“喵呜~”
阿九手还冷着,在循心身上一番摸蹭,很快暖起来。循心摊开肚皮,任她摸。
青水叫嚷起来,骂循心偏心:“小坏东西,我摸的时候还挠我!九娘,你看它!”
阿九这名字没什么人叫了,如今都唤她九娘。
阿九笑了声,“它不过是只猫,大人有大量,放过它吧。”
青水哼了声,“唉,如今九娘你是富婆了,连带着它也硬气了不少。”
在过去这半年,阿九赚了很多的钱。她拿出一些,兴办了女子学堂。女子学堂学费低廉,因而收得不少女学生。不过她知道还不够。
外头的雪洋洋洒洒,听见青水和丽娘闲谈:
“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也更冷一些。”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
“哼,你又不常住在扬州。”
“你住在扬州很了不起吗?”
“就是很了不起啊,怎么样?”
“好了,别吵了……”
“闭嘴!”
……
她的思绪却飘远。
侯爷说,她原名陆九,陆九十陆氏远亲,是江采的妻子,即便是死了,牌位也还是在江家。不如趁此机会,改头换面。
他问阿九,“你想改什么名字?”
阿九想了想,说:“久吧,长久的久好了。”
“好,那姓呢?”
阿九想起陈照非从前假称姓赵,她道:“那便姓赵吧。”
“可以,不日你将是扬州人士,姓赵,名久。在扬州做生意,是商户之女,人称你久娘。本侯与你一见钟情,结为夫妻后,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京城应当也下雪了,咱们该启程了,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