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却又不得不偏开一点儿视线,他抿着唇说:“我唱歌给你听。”
时舒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那你能不能唱点别的?”
“你想听什么?”徐欥沉默了一会儿:“我会的不多。你想听的我不一定会,我可以学,但可能要明天才能学会。”
“那就挑你会的。”时舒:“蔷薇朵朵开,会么?”
蔷薇朵朵开。
是他在他的收藏室里,他用留声机给她播放的那首岁月里的歌。
他以为,她没在意的。
但其实,她有记住。
她有认真地记住他和她说过的话,他的喜欢。
徐欥就乖乖地拎了张单人沙发过来,干净挺拔的身影低了下来,挡住落地的灯光,他坐在她床边:“好。”
他似乎又有一些担心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不那么完美:“那我要是唱得不好听,你不要笑话我。”
“嗯,好。”
他怎么会唱得不好呢?
月亮在窗外的游泳池里,洒下清冷的光,在水里铺着长长一座碎银般光泽的长桥,长桥晃晃漾漾。
温暖通透的歌声伴随着窗外的月光长桥,像他院中的秋千一样轻轻起伏,轻轻摇晃,跌宕。
不知道是长途飞行的疲惫,还是安眠药,或是他唱的催眠曲,哪一个先起了效用?又或许是,综合效用。
时舒感觉到了久违的,眼皮的沉重。
她轻阖眼。
接纳困倦。
徐欥没等到时舒对于他唱的歌好不好听的反馈。
因为她睡着了。
她睡着了。
比起平日里的清冷疏离,她睡着时卸下了戒备,纤长的眼睫轻颤,像黑色的蝴蝶颤动着翅膀,她的呼吸均匀清浅,只眉心仍轻轻地蹙着一缕警惕。
徐欥仍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想探手抚平她眉心的一缕皱意,又担心吵醒她。
他收回手,笑意浮上清透的眼眸,愈来愈深。
他抿着笑意,用很轻的声音说:“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二十二天。”
“所以,我喜欢今天。”
……
他将单人沙发归还原处。
洗干净玻璃杯。
他才轻轻地关上她房间的门,离开。
他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又想起刚才那个深刻的拥抱来。
心跳再一次加速。
-
隔日,他们在酒店的餐厅吃完早餐。
准时出发去潜水。
时舒虽然游泳技能够硬,但之前没有过潜水经验,所以,他们先体验的是更为轻松安全的浮潜。
按照徐欥提前和她说的,他们先体验了浮潜,如果她对浮潜的接受度还不错,他们就会再去体验深潜的体验潜。
大约下沉到离海面十一二米的距离,这种程度的是不需要潜水证的,只需要有潜水教练陪同就可以。
她体验了这些之后,她也的确喜欢深海里的世界,喜欢那种与鱼群和珊瑚作伴的感觉,他会再和她一起考潜水证,一起抵达更深一些的海域,去探索,去冒险。
“也行。”时舒并不是太在意,她本来也只是陪他玩儿,她想起什么,问:“你有证吗?”
“青少年的。”
有的。
但是是青少年潜水证。
所以,他也是需要重新学习的。
时舒哂笑了声:“嗯,考证一般需要多久?”
“ow大概只需要三到四天。”
“嗯,那也挺快。”
……
一行人出发去潜水区。
船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教练在船上讲解浮潜穿戴以及注意事项。
时舒穿着黑色的防晒潜水服,徐欥和她穿了一样的颜色,将防晒做到位,他将两个人的面镜涂好防起雾剂,又重复一遍教练所说的注意事项。
不知是他记性好,还是他已经提前做过功课,或者两者都有,总之,他重复得仔细、周全。
如果面镜进水了,要用鼻子吐气,做面镜排水。
不去触碰海里的生物,避免碰到有毒的鱼类、水母,又或者是被珊瑚划伤。
时舒举了个极端的例子:“遇到鲨鱼的攻击行为呢?”
徐欥笑笑:“把它推向我。”
时舒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便又收起了他偶尔的幽默,恢复了正经,给她介绍遇到鲨鱼的应急措施。
大多数鲨鱼不攻击人类,但不排除遇到凶猛的,或者人类不小心冒犯了它们,这时候保持镇定是一方面,应急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