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份的燕京城,仿佛一幅水墨画卷,静静地铺展在天地之间。此时已是立春,虽然还带着些许冬日的寒冷,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街道两旁的柳树,枝头挂着尚未完全融化的冰雪,仿佛是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帘。微风拂过,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好似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古老的胡同里,红灯笼高高挂起,为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一抹喜庆的色彩。
大街小巷,大人和孩子们的欢笑声多了起来,显然节日的气氛已经浓重了许多。
说起来,今天还是北方的小年。
“过小年”不仅是汉族的习俗,满族、蒙古族等一些少数民族也过这个节日。
汉族、满族在这一天“送灶王爷上天”,而蒙古族这一天则是“送火神”。打扫房舍、宰杀年猪、张贴对联是汉族、满族“过小年”的民俗传统,而蒙古族则在这一天布置蒙古包内外,给骏马备新鞍、扎红缨,把放上哈达的牛羊送给亲朋好友。
虽然进入了新时代,教育普及和城市化进程加速,老式土灶逐渐消失,祭灶仪式逐渐没落,人们对灶君的信仰减弱,但是“扫尘”的活动还是保留了下来。
过了腊月二十三,离春节只剩下六七天,过年的准备工作显得更加热烈。要彻底打扫室内,俗称“扫尘”,为的是除旧迎新,扫除不祥。各家各户都要认真彻底地进行清扫,做到窗明几净。粉刷墙壁,擦洗玻璃,糊花窗,贴年画,等等。
姜玉楼因为要去央视大楼参加晚会彩排,只能遗憾地告别家庭活动,等有时间在补上了。
他来的时候时间还早,领导们还没来,只有演职人员全部到场,他算是最后一个到的。
“黄导,邓导。”
姜玉楼一来,就看到了忙碌且神情焦虑的两位导演。
“玉楼,你总算来了。”
黄一鹤和邓在军看到他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姜玉楼是晚会顾问,他要是不来,碰到领导提问会很麻烦的。
“黄导,都准备妥当了吗?”
“准备妥当了,只是……”黄一鹤神情有些复杂。
“领导们的意见很重要。”邓在军意有所指,“演员们排练这么久,能不能登台就看这一遭了。”
春晚意义重大,有审核也在意料之中。就说后世吧,多少节目过了三审、四审,就是在这个最终审核环节被领导毙掉了,无缘登上最后的大舞台。
不过他自觉写的剧本没有问题,加上还是后世登上春晚的,被毙掉的概率非常小。至于其他节目,应该也没有问题。
于是,他便安慰了两句,只是作用似乎不大。
邓在军还好,黄一鹤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劝慰了两位导演几句后,姜玉楼又去了后台。
在后台,他看到了四位主持人。他进来的时候,几位主持人正在背着台词。他们几个人任务非常重,除了正常的主持工作外,每个人还都有节目。
唱歌的唱歌,演小品的演小品,说相声的说相声,身兼数职了属于是。
“姜老师。”
很快,几人中有人看到了他,然后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其他人听到后,也停止了继续背台词,纷纷和他打招呼。这么些天下来,几人和他的关系处得不错。一个是姜玉楼和他们没有利益关系,还有就是姜玉楼这个顾问给他们提了不少意见。
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后,他继续往里面走,三三两两的演员要么在背台词背走位,要么是神情紧张,双手不停搓裤腿。
这里面最淡定的要数李谷一老师,他甚至看到李老师心情好到和旁边工作()
人员说笑。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姜玉楼心里暗叹。
他听说李老师在前年大会堂举行的迎春欢会上,当着国家二号领导的人的面唱了那首《乡恋》。要知道,当年《乡恋》可是被批判为“靡靡之音”和“大毒草”的,可见李老师胆子有多大吧。
说她是冒着被彻底封杀的风险唱歌,也一点不为过。
相较于李老师的从容和淡定,第一次参加春晚的陈培斯和朱世茂要差远了。
他们俩神情紧张、激动,陈培斯就不说了,就连平日里稳重的朱世茂也失去了那种从容,这从他那颤抖的手就能看出来。
姜玉楼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不就是个彩排吗,放宽心,问题不大。”
“我们……我们不紧张,就是……就是脑子有点闷,可能昨晚没睡好。”
说着,两人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实正如他所说,两人都是电影演员,演个小品问题不大,更别说都彩排这么多天了,有问题也早就解决了。
真正让几人感到紧张的是据台里所说,今天来看他们这群演员彩排的可不只是台领导,还有电视部的部长,更有其他部门的陪同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