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榜进士在本朝,极受尊崇。
崔宴昭等得很心焦,每日都坐立不安,不停拉着沈岁聿说话。
沈岁聿倒是不着急。
他来长安,找人,顺便参加个会试而已。
现在要找的人就在眼前,是金榜题名还是名落孙山,有什么要紧。
大不了明年再考就是。
沈岁聿不耐烦听他一个大男人唠叨,躲出去寻赵九娘去了。
留下崔宴昭空悲切。
正当他悲春伤秋时,报喜官差就来了。
崔宴昭和另一位同乡对视一眼,蹭的一下站起来,一齐冲到到门口。
只听得报喜官差大声喊道:“清河府沈岁聿沈郎君高中会试头名。”
报喜官差挨个报了差,崔宴昭愣了:“没有崔氏宴昭吗?”
“有,清河府崔宴昭崔郎君。高中会试第三名。”
崔宴昭听到自己榜上有名,猛不丁一股巨大的喜悦朝他扑面而来。
他两眼迷瞪,身子僵硬,还是同伴给他后背来了几巴掌,这才不至于像得了癫痫发作。
报喜官差报完,收了好些吃茶的赏银,准备去下一家。
拍崔宴昭后背的考生中了会试二百九十名,喜极而泣,和崔宴昭互道恭喜。
“请问差爷,您确定是报完了吗?”
有没考中的考生不死心,给报喜官差塞了荷包。
崔宴昭扫了一眼,这不是在清河府和他打架的那厮。
怎么的没考中啊。
刚来长安那会不是很嚣张吗?
报喜官差头一回被质疑,本来很生气,但想到万一是自己出了纰漏呢。
他这样想着,便问道:“敢问这位郎君是?”
那考生忙说:“清河府张玄。”
报喜官差掏了名单再三确认:“没有。”
“您再看看?”
张玄又给他递了个荷包,这次的荷包看着比方才的还厚实一些。
“这位郎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您荷包再厚,也改变不了。”
报喜官差把荷包都还给张玄,又赶去下一家报信去了。
报喜官差离开后,有和张玄不对付考生,嘲笑他考不上还想贿赂人。
其中崔宴昭笑得最大声。
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好在沈岁聿中了会试榜首,留在会馆的书童一早就去找他。
沈岁聿回来得及时,崔宴昭不至于被打得太惨。
“能耐,弱鸡一只,还学会打架了?”
“你哪来的勇气?”
沈岁聿替他上了药,毫不留情对他好一顿嘲笑。
“状元公别骂了。”
崔宴昭也很无奈,他当时不过是不小心笑得大声一些。
谁知道大声的笑也会招来横祸额。
会试放榜后,考不上的举子陆续收拾包袱回家。
有些家境好的,打算留在长安,靠着家里的关系准备谋个差事。
三月中,殿试开始。
崔宴昭和沈岁聿赫然在列。
王相咧着嘴,薅着胡须笑。
他就说这二位是个人才,也不枉老夫指点一番。
然而不知道皇帝老儿抽了什么风,明明沈岁聿才华学问做得最好。
他偏偏在头三名里,选了学问最差的崔宴昭。
点做金科状元。
赐学问第一的沈岁聿做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