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道纵横交错的鞭痕,看起来刚愈合不久。
王夫人倒吸一口凉气,霍然站起,快步走到她跟前,握着她手臂细看。
“他打你了?”
王弃玉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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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六年,才回来六次的男人,见个面都难。
就算是见面,也同床异梦,早无夫妻感情可言。
王弃玉放下衣袖,扶着王夫人坐好,安慰道:“是我婆母打的,伯娘放心,弃玉并没有吃亏,弃玉也打掉那老妖婆的两颗门牙。”
“你们怎么看护小姐的?”
王夫人迁怒于她的几位婆子。
妇人困于内宅,身边常配有三四个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婆子,以供妇人驱使。
像王家这种簪缨世家的,会在姑娘家身边放上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婆子。
“不关她们的事。”
王弃玉解释道:“事实上要没有我的人护着,我都出不了绍兴府。”
王宝钏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她试探着问:“五姐姐,这些年你是不是有给我们来过信?”
王弃玉点头说:“早些年有写过,但很少收到回信,那老妖婆说三伯位居丞相,哪里还记得我这出了五服的侄女。”
“时间久了,我便也就歇了心思。”
说到这,王弃玉小脸一红,起身给王夫人赔不是:“侄女误会三伯和伯娘了。”
王夫人连忙宽慰她。
失了双亲,婆家又是那样不省心,姑娘家小小年纪,左了性子也是有的。
她哪能和小姑娘家计较。
王宝钏很好奇:“那五姐姐最后是怎么发现你的信被扣下的?”
“说出来不怕伯娘和妹妹笑话。”
王弃玉想,她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老妖婆一大把年纪,抱孙子的人了,老蚌生珠。”
“家里进项不多,苟东从未给过我银钱,那老妖婆竟妄想要动我嫁妆为她养孩子。”
王弃玉说着就气笑了:“真当自己是个玩意,我王家女怎么可能受这种气。”
“种什么荷花,旁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埋了她。”
和那老妖婆吵了一架,她就准备收拾行李上路。
准备去长安找那苟东,休了他这狗男人。
“老妖婆不让我出门,说这些年给你们的信都被她拦了。”
“我气急,和她打了一架,这才被关屋里,她还拿鞭子抽我。”
“好在我出手大方,府里也有些人脉,几个婆子里应外合救我出来。”
“伯娘,我是逃到了到了湖广府,才敢给你们来信。”
王宝钏气得想砍人:“简直欺人太甚。”
王弃玉摇头不语。
爹娘只得她一个闺女,当年她出嫁,陪了多少嫁妆,绍兴府的女郎们都眼红得很。
感叹自己不是王氏女,未能投生在这样的好人家。
等她嫁过去才知道,那死皮赖脸套路爹爹定了亲事的苟家,就是个金絮其外的穷酸破落户。
她嫁过去第三天,婆婆就把掌家钥匙对牌都交给她,其美名说儿媳已经进门。
这家以后就是她来当,做婆婆就要有婆婆的样。
王弃玉苦笑:“伯娘你说我那时傻不傻?”
“苟家早就败了,内里腐烂得很,我的嫁妆补贴了大半,那老妖婆在外边落得个好名声。我还当她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