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两天的雪,皇城的积雪堆了老高,夜洛辰忙得前脚不沾后地。
沈兮月趴在窗户上,巴巴地望着窗外,嘴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牢骚倒是发了一堆。
“依我看,他最多就是个打杂的,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姑娘这是想主子了?要不要奴婢……”这两天沈兮月闲得蛋疼,也算摸清两个丫头的脾性,兰儿这丫头蕙质兰心,就是惯爱猜测人心中所想,关键她还一猜一个准。
沈兮月当然不会承认,随口打着哈哈:“你快看小杏堆的雪人,堆得真高!”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兰儿自然心领神会,只是笑了笑,顺着沈兮月的话说:“我让她给姑娘摘梅花()
,她倒好跑去玩了。”
小杏就是半大的孩子,贪玩本是天性,沈兮月无拘无束惯了,对下人放任了些。
小杏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朝着窗户挥舞着双手,红彤彤的小脸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拾起地上的腊梅,忙不迭地跑进屋。
“姑娘,你快闻闻,这腊梅真香,咱们院子出去就有一片梅林,可美了!就是姑娘你这脚也不方便,要不然……”
沈兮月接过腊梅枝,靠近鼻尖一闻,脸上忽而露出甜甜的笑来:“我看这花确实开得好,你既然赞不绝口,那就画下来给我瞧瞧。”
“姑娘,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画,我虽不识字,画几朵花还是可以的。”小杏突然来了兴致,跑到书桌上拿起笔,在纸上认真地描绘起来。
等兰儿将腊梅插入瓶中,转过身一看,眼前这只小花猫正盯着桌上的画纸,脸都揪作一团。
她连忙上前一看,捂嘴笑道:“你这哪里像花,一坨一坨的黑点,分明是胡乱撒的墨汁,你等等!我去端盆热水来,你看你这脸脏的。”
小杏这才跑到铜镜前,拿起手帕往脸上一擦,谁知越擦脸越脏,脸上瞬间黑了一圈,沈兮月笑得前仰后翻。
“好在秋月没在这儿,不然她非笑得伤口开裂不可。”
小杏一脸委屈,十足像个焉了的酸黄瓜。
兰儿好气又好笑,连忙将她的手和脸擦了个干净,指着她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在姑娘面前说大话。”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让屋内的喧闹声瞬间戛然而止。.
“走!出去看看”小杏被兰儿推着朝门外走去。
小杏苦着一张脸,嘴里嘟囔着:“不用说,肯定又是景澜院的那位冷姑娘,这府上就数她来的最勤。”
“只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她打着幌子,明摆着是来找大人的。”
小杏不情不愿移步到门外,嘴里哈着气,一个人影也没瞧着。
“咦?人呢?”
小杏环顾一圈人没看到,倒是从地上捡起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一整只羊腿。
这羊肉可是稀罕物件,她从小到大也就喝过一次,还是她爹娘将她卖之前,收到人牙子的定钱,去割了一小坨卖羊肉卖剩下的便宜货,大哥是男丁,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肉自然分不到她名下,不过能喝一碗汤她已经很知足了。
小杏舔了舔干裂的唇角,乐呵呵地将竹篮提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