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真准备开门,隔壁的房门被人拉开了。
王川泽手上拿着个玻璃罐头瓶,站在他屋门口,递给廖杉,“我之前买的白糖放的时间有点久了,趁今天下班早就做了糖花生都用掉了,这些给你,我吃不上。”
廖杉无奈,上次他说炒菜炒多了、夏天放不住,给她送了一盘土豆丝;再上次,说是煲汤的时候水倒多了;再再上次说茄子放得有些软了,要赶快吃掉……
见她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王川泽抿了抿唇,说道,“我会做饭、也会做家务——”
廖杉打断他的话,“我们还是就做同事吧。”
王川泽本就如玉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
廖杉不敢多看他,一扭门锁,开门,拔了钥匙进屋。
王川泽走到她房门前,把装了糖花生的罐头放在门口,对躲到房间里的人说道,“我把糖花生给你放门口了。”
廖杉靠在门板上,头疼的说,“你不用——”
这次换做是王川泽打断她的话,“你其实不用有压力,不要觉得好像拿了我的什么东西,就对我有所亏欠。”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变得低沉又轻柔。
“那些费尽心思对你好的瞬间,我没想过回报,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廖杉怔愣住。
过了半晌,她拉开门,罐头瓶静静地放在门口的地上,裹了一层白糖的糖花生像一颗颗星星填满了透明的玻璃瓶。
廖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情感和理智在拉扯,最终她还是弯腰,把玻璃罐头瓶拿了起来。
第二天的试飞虽然在孙勇武驾驶飞机飞到10000米高空时出现了短暂的右侧发动机加力断开,机身倾斜,但在他重启发动机后很快解决了这一问题,整体上还算顺利的完成了这次发动机的测试试飞。
但孙勇武落地后,对工程师们说,“飞机操纵杆确实不好用,而且过程中飞机还出现了抖动。”
郑子昂感觉自己头有点疼,“操纵杆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来一个新问题。”
赵伟安慰他,“试飞不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吗?不然为什么要试飞?”
郑子昂叹气,“也是。”
在重新研制前生产的那些飞机也有抖动问题,是仿制的米格-19就有的设计问题,经常在地面检查操纵系统时发现平尾剧烈抖动,当时几乎成为了林为华的一块心病,后来在王川泽加大了助力器功率后,飞机就不抖了。
“可现在怎么又抖了呢?”何为疑惑。
张国光耸耸肩,“不知道啊,地面检查时一点都看不出来抖。”
孙勇武在天上时是被束缚在座椅里,只能感受到飞机有点抖,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抖。
大家只能把飞机推到试验场的风洞里观察。风洞,即人工的方式产生并控制气流,用来模拟飞机周围气体的流动,是进行空气动力试验最常用、最有效的工具之一。
只是这时候的风洞还很简陋,狭窄的空间里噪音很大,在夏天还很热,温度能达到60摄氏度。
郑子昂身上的汗都要浸湿套在最外面的白大褂了,他扯着嗓子问对面观察另一侧机身的廖杉,“你那边抖了吗?”
廖杉戴着耳机还是感觉震耳欲聋,只能看到郑子昂嘴一张一合,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
风洞建设成本昂贵,速度越高、所需的电机功率也就越大,所以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风洞是3米量级的低速风洞,很难观测到飞机在超音速状态下产生振动的情况。
这样呆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王川泽走到观测的每一个人身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示意离开。
廖杉看着艰难朝自己走来的王川泽,没看懂他的口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王川泽无法,只能拉过廖杉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
修长的手指划过手心,带起一阵痒意。
廖杉晃了下神,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写的是什么字——“走。”
大家从风洞里出来,把仪器都关了,微风吹过,有种恍如重生般的凉爽。
只是这下研究工作停滞住了。
于轻舟本来以为自己失败了,廖杉一定是选择了王川泽,他很是失落了一段时间,可没想到慢慢的,他发现,好像王川泽也没有抱得美人归。
于轻舟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至于廖杉说的那些现实问题,他觉得还是感情没到位,不是有句老话说的是“有情饮水饱”吗?就算是他们可能时常见不到面,但可以揣着对对方的思念,感情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廖杉看着被硬塞进手里的“雅霜牌”雪花膏,抬头又看向正试图用眼刀子杀死对方的两个男人,她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大学时那些烂桃花,她明确拒绝一次就都打发走了,怎么这两人这么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