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仰真做了一个梦,醒来却不记得内容是什么,只觉得的身体异常疲惫。
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照着,卧室里还沉寂得像黑夜,季仰真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电动窗帘缓缓朝两边打开。
外面艳阳高照,他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浑身松散地从床上坐起来。
那只用来明确楚河汉界的枕头,还待在原来的地方,任檀舟睡过的位置已经没了痕迹,被子整整齐齐的铺在另一侧 。
生活习惯的对比能看出优劣,如果不是没有时间,任檀舟也不会将自己的内务假手于人。
季仰真从来不会铺床,每天都是方姨上来帮他整理收拾,这两天他的房间没有住人,方姨今早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方姨连连叹了几声之后没话音了。
季仰真下楼,在前院后院都转了一圈。平时他一出现,那omega就会凑过来,今天却不见踪影。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被拒绝太难过了,今天不好意思见自己?
没必要这样吧。
吃早餐的时候,季仰真忍不住问方姨,“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蚊香,他不会在睡懒觉吧。”
方姨心里搁着事儿,面上很勉强的挂了点慈爱的笑意,抖了抖手里那块速干抹布,说:“那怎么可能呢,文湘那孩子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到厨房里帮着打下手……今天是被周秘书带走了。”
“带走了?”季仰真心里一紧。
“不是小少爷你安排的吗?”方姨见他不知情的模样,诶了一声道:“周秘书送他去上课了,好像说是舞蹈课。”
任檀舟高瞻远瞩,这附近唯一的舞房是某家的二世祖哄小情人开着玩的,正经师资也排不上号,只能说是相当业余。授课也只是小打小闹,开业半月有余,也只用低廉的折扣吸引到季仰真这种情况特殊的客人。
市区的才艺机构多如牛毛,他们公司对面楼就有一家规模和口碑都很不错,索性上班路上就顺便把文湘带过去了,也省得季仰真为这事烦心。
然而季仰真是想借文湘上课的机会,自己也跟着去,形成一个有规律的外出轨迹。
任檀舟虽然允许他出门,可是会安排至少三名安保跟在他身后。说实在的季仰真也想过,他被关了这么久,好像早就适应了这种孤单枯燥的生活,真要让他满世界去疯,他又会觉得不适应。
这么说起来,他其实想要的并不是眼前这种有限定条件的自由,他只是想要回到像以前那样 不需要跟任何人报备也不需要被别人盯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
季仰真也时常对任檀舟这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感到厌烦,但他们认识这么久,任檀舟做的事桩桩件件仿佛都是真的为他好。既然先前的事情在明面上早已翻篇,一时半会儿,他也找不到翻脸的理由。
矛盾点不仅仅出现在季仰真一个人身上。
他能敏锐地察觉出文湘对他不同寻常的爱慕,但却没办法把任檀舟跟这件事联系起来。
时钟上的指针按下加速旋钮飞快转动。
文湘每天按时去练舞,季仰真也按照项卫民的治疗方案开始陆续接受第二针乃至第三针的注射。
他这边进展的比较顺利,没有再出现像首针注射时那种强烈的不良反应,只不过腺体依旧没什么动静。
项卫民再三跟他强调这件事情急不得,他也只好安慰自己要有点耐心。
这半个月里,季仰真每天晚上都是跟任檀舟一起睡的。
但在白天,季仰真多数时候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任檀舟手上的项目出了点问题,每天晚上都是接近凌晨才回家,那个点季仰真早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季仰真醒来,任檀舟又早早的去上班了。
俩人半个月里愣是没打过一次照面。
要不是任檀舟卧室床头摆着他们俩的合照,他觉得自己可能都快要忘记任檀舟长什么样子。
用于引导分化的信息素在被beta适应以后,即便是没有当即分化也于身心有益。这种但闻其信息素却不见其人的感觉让季仰真很满意。
文湘那边就不太好了,季仰真隔三差五问起来,他都耷拉着脑袋。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文湘的弱项兴许就在运动方面,他体能太差,而钢管舞跟普通舞蹈比起来需要舞者更强的核心。
于是,在勉强学习了两个星期的性感热辣的钢管舞之后,文湘在征求了季仰真的同意后,换了一个相对简单舞种——广场舞。
这天晚上,任檀舟手里的烂尾楼项目告一段落,时间上也活泛许多,想着终于能回家安安静静地吃一顿晚饭。谁曾想季仰真见了他,就跟献宝似的把omega提溜起来给他来了段表演。
跟着短视频上的热门歌曲随意的律动几下,季仰真也说不上来,脸都差点笑歪了。
季仰真看得不亦乐乎,任檀舟没什么表情,被季仰真推了两下之后,他一头雾水地点评了句:“还行。”
不怪任檀舟敷衍,文湘的舞蹈课一千块一节,就这种学习成果,季仰真觉得他原先找的团购课也能学出来。
那天晚上别墅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