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弦一听,就懂,原来尚烈和她一样,怕不同意后就是分手。夕弦眼珠又包上了泪,她笑了。尚烈一下亲在夕弦嘴上,两个人都些发颤,紧紧地抱着对方,像怕一松手就人不见了一般。
夕弦被尚烈牵着手,回到小院,一进门,院中弄菜的柏婆婆抬头就发现夕弦有变,“阿弦,怎么了这是?”
尚烈倒是没遮掩,“她爹不同意我们成亲。”说完拉着夕弦往里走去。柏婆婆自语地道:“原来是她爹不同意,我还一直以为是你家人不同意。”
夜晚,尚烈和夕弦在黑暗中谁都没睡着。尚烈住的是外屋,夕弦住的是里屋,这是个套屋,三年来,尚烈和夕弦一直这样住的。
夕弦已经把三次见安将的经过讲给了尚烈,但对话只简单地道“始终不同意”。“爹最后道:‘我不管你了,你想咋滴就咋滴,我走了,以后不要来找我!"就冒着雨飞走了。爹的意思应该是,我跟你在一起,他就与我断绝关系。”
尚烈静静听着,“我不管你了,你想咋滴就咋滴”这……尚烈起初听没反应过来,可片刻似是捕捉到什么关键点,透过窗格纸映进的朦胧月光,他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笑意。
一晃几日过去,尚烈和夕弦又如以前一样,恢复了情绪,照常生活。可是柏婆婆则这日强硬地先后把他俩拽到上屋,柏师傅也在屋内坐着喝茶。
“阿烈,这几日我和你师父商量好了,现在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娶阿弦?”
尚烈道:“当然想娶。”
“阿弦,你想不想嫁阿烈,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听好,你若点头,我们老两口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说起来,我们也是你们长辈,你爹不同意,是他没看到阿烈多好,这阿烈又勤快,又本分,又对你好。你想嫁,婆婆就给你办婚礼!如果哪天你爹来了,老太婆我去跟他说,这姑爷嫁得没错!”
夕弦听言内心狂跳,欣喜地对着柏婆婆就笑着低下头。
“好嘞!——老伴儿,两个孩子都同意,这样,这三天咱们就采买,三天后,就给你俩办婚礼!”
屋外,黑鸟阿左一惊:“结婚?三天后?”他思忖着,“大祭司交代不让他俩结婚,可是我这回去报告再回来也来不及啊!这可怎么办!”
他看了眼对面不远处的黑鸟初一,那初一悠闲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似的。
“如果要破坏婚礼我可怎么破坏,我真要破坏他俩婚礼吗?”阿左心中很是纠结。
夜晚,河边,尚烈拉着夕弦的手,两人坐靠着。夕弦道:“婆婆真是果断。”
“是啊,我们若是顺利拜堂,那可多亏了他们老两口,还有你爹。”
“我爹?”夕弦惊疑地问。
“是啊,多亏他没把你扣住。”
夕弦听言也觉得:“还真是,爹可能当时没想到。”
尚烈道:“我们结婚,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那叫聘礼还是彩礼,我不清楚,这两个是不是一样的?”
夕弦笑道:“还真是个青涩生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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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是生瓜?”尚烈笑着抱住夕弦两人侧倒在地,“我现在就变熟瓜。”
尚烈凝视着平躺在地上夕弦的脸,伸手轻抚着,慢慢低下头,亲上夕弦的嘴,夕弦用手环住尚烈的脖颈。
一声大叫:“嘿!小心着凉!”尚烈猛抬起头,一看就在十步远处一个中年汉子托着烟杆,正看着他和夕弦。天上的月光还给他那黑圆的头打出一个光影轮廓。
这人也识趣,说完站起身,摇着烟袋杆走了。
尚烈和夕弦坐起身,岸边只他两人,可也没再做热。
天上一盘明月,欠一点就圆全了。
尚烈道:“你要什么?”
“什么?”
“就是那个彩礼。”
夕弦“嗯~”了声后,道:“咱们在凡界办的,自然走凡界的习俗,不如你明天问问婆婆,我也不清楚。”
停了会儿,尚烈问:“你们鬼族娶亲是什么习俗?”
夕弦道:“我们鬼族是这样的,如果男孩子相中了女孩子,他就会采一百种颜色的花,扎成一束,在上面放上定情信物,然后来到女孩子面前求婚,如果女孩子同意就会连花和信物都收下,如果不同意就把花束里的一支白色的花抽出来,感谢男孩子的倾心爱慕——”
“那我也应该给你个定情信物,你喜欢什么信物?”尚烈思忖道。
夕弦看向尚烈,甜甜地道:“你给的,都喜欢。”
接下来的日子,就见小院里忙碌起来,先是运进新的被褥和生活用品,然后就是红绸装饰起了新房,接着备好劲放的食材和酒水瓜子糖果,喜帖写好散送同村人。
第三日白天,尚烈夕弦,柏师傅和柏婆婆一同上街,采购新鲜的食材,做最后的准备,迎接明天的婚礼!
柏师傅还雇了个人推着小车,装物品一同行进。一行人沿着商街走着,车上渐渐装得满了。
“再买几条鲜鱼,今晚先炸出来。”柏师傅道。
“对,还有调料得买些,家里的不够用。”
一行人拐进进市场,买了鲜鱼,又买了调料和盐,往前走着,市场人影络绎。此时,尚烈夕弦和柏婆婆在前边走,间隔了有十步远,柏师傅和运货人小车在后边。
初一在天上看着,这些人渐渐接近市场牌楼,近了,就是此时,向下猛一推掌。随即“刷”变成一只鸟飞走了。
就听“咔咔!!!轰!!!”市场的人谁也没防备,就觉脚下猛地几震,尚烈就觉一团烟尘从后边冲来吞没了大家,他转身看去。
“呀!!!”就见市场牌楼断为几截儿,巨大的物块砸在地上,尚烈眼睛猛地睁大,“师傅!!!”
如尚烈一样,市场上的人呼喊着奔向砸到地的牌楼近前,那下边……
尚烈奔到柏师傅跟前,柏师傅只有少上半身看得到,肚腹之下都被压在牌楼底。身前地上一片血。
柏师傅用右手抓住尚烈,用最后的气力说道:“酿、酒。”头一歪,就死了。
夕弦和柏婆婆也奔到跟前,柏婆婆一看,痛彻骨髓地嚎叫道:“老伴儿——!!!”扑在柏师傅身上,“噗”一口鲜血喷出,不动了。
“尚烈,快,快救师傅和婆婆。”
尚烈抱住柏婆婆把她扶坐起来,一看,柏婆婆口边满是鲜血,脸色确青,尚烈用法力一探。
“婆婆肝胆俱裂,已经——”
“你把她救回来啊?!”夕弦焦急的道。
“师傅身体已毁,再难回天。婆婆就算活下来也是痛苦相伴,不如让他们结伴走吧。”
市场这处不断有人从四处赶来,哭声阵阵,哭被砸死砸伤的人。人()
们合力抬开牌楼断块,把尸体运到一旁。尚烈站着默默地看着面前,连同雇来的运货人,三具尸体。
运货人的尸体很快被他的家人领走了。
小院中,四处红绸缠绕,堂中间,柏师傅和柏婆婆两具尸体并躺着。
看着这景象,尚烈泪水上涌。尚烈可不是爱感伤落泪的人,——本来是要办喜事的,现在,买来的东西办了丧事。
尚烈一根一根解下红绸,拆下喜字。他亲自下厨,给前来的宾客做菜,他静静地跪在地上,给柏师傅夫妇守夜,戴孝。
三年来,柏师傅手把手地教他做酒,窍门秘诀毫无保留,尚烈和柏师傅真是处出了感情,“他虽是凡人,但是对一道很是精专,我敬佩他,如果不是因为办婚礼,师傅和婆婆今天就不会去市场了。”
青山上,尚烈和夕弦一起跪在坟前。
“酿酒。”尚烈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尚烈和夕弦两个人谁也没再提成婚,日子一天一天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