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当年曾三度拜见,以真君之能,岂会看不出来?难道师兄以为自家才智超过了真君么?”
良久,清定长叹了一声,看向金一仙道:
“小友的问题,贫道已经了然于胸,可你我并非同门,不可轻易言之...”
他话未说完,清馗却按捺不住,接口道:
“小子,你在玄洲得到了太多便宜,所谓福不可尽享,势不可尽用,你该走了!”
金一仙闻言微愣,旋即点点头道:
“前辈之言,已道尽晚辈心中之惑,这便告辞了!”
说罢,他转身一纵,便往西方遁去,那里还有两个散修在等自己,若不将他们捎上,恐怕难以幸免。
待金一仙离开,清定目注那清馗冷峻的脸庞,突然哈哈大笑,道:
“师弟啊!师弟!你这张冷脸可真会骗人!明着是淡化此子与我镇元宗结下的因果,暗地里却更勾人!
对了!还有那个傻丫头,也是一条线!我说,是不是老实人更懂人心啊?”
“哼!废话!”
清馗淡然一笑,旋即收了舫楼,二人就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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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仙一路遁行,心中想的却是方才与清定、清馗打的几个哑谜。
玄门修士交流,都喜欢把话说得云里雾里,他虽厌恶,可身为晚辈,不得不与这二人把戏演下去,直到稍解其意才离开。
清定的意思,他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即造化之道是有用的,但还存在某种限制,也许涉及大道领悟,也许涉及功法秘术,故存门户之别。
清馗的意思就很简单了,阻止清定进一步泄露弥补寿元之秘,赶人只是次要。
然而,即使清定、清馗不经意间指明了部分方向,金一仙心里却还有个疑问,那就是二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阻止宋璋、救我性命?
试探我本事、确定价值?
还是说...他们现身,就是某种信号,就已经达成目的?与我相见只是附带?
半个时辰后,金一仙锁定了一艘漂浮在海面上的法舟,一个遁闪便来到舟仓中,笑着看向二人:
“你们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漂在海上?不怕被人上来打探身份因此暴露?”
沈解深深一揖,道:
“中孚道长既不畏结丹,小道又岂敢藏头缩尾?大不了与萧氏再做过一场!”
刘虞的面色便有些难看,见状也是一揖,道:
“道长能平安来此,想必已经了结诸事,敢问今后何去何从?小道愿舍命相随!”
金一仙叹了口气,却盘膝坐下,缓声道:
“贫道离开山门已有二十余年,期间错过了宗门大事,此番正欲回归极道高原,现下二位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借风雨楼莲湛之助,我三人潜回临海城,伪造身份后登上渡海灵槎;
二是合我三人之力,横渡北海风波,至于能否回到极道高原,贫道不敢保证。”
刘虞率先发声,道:
“我与沈解、莲湛三人共修《五行化元经》,有香火之谊,若上门求他办三个手令,想来无有碍难。”
沈解却否道:
“当初在风雨楼,近日在北海,莲湛数次为我等遮掩,已然尽了情分。
我们却杀了宋璋和莲萧,与镇元宗结下了仇怨,他是镇元弟子,又是大族赘婿,处境艰难,怎可过分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