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沈解在风雨楼外并未多留,而是匆匆回到小院方才松了口气。
“刘兄,你知我为人素来谨慎,对待莫名善意总能秉持一份清醒,今日在风雨楼中又察觉出一丝异样。”
二人对了一遍各自的所见所闻,沈解皱眉道:
“照理来说,我乃散修,资质不佳,鲜有宗门修士愿意高看一眼,可今日不同,三名镇元宗筑基修士中,竟有两人显露善意。
尤其是言语冷淡的莲湛,询问我修炼《五行化元经》的进境时却是一针见血…”
刘虞闻言笑道:
“老弟多虑了,为兄也是遭了莲叶那老虔婆刁难,幸得莲湛声援才勉强渡过,只是他不知道《五行化元经》是前辈夺来的,我们还能继续糊弄一段时日。”
沈解依旧皱眉道:
“我更担心的是那莲萧,此人是法体修,却素有笑面虎之称,不可不防。”
他踱了两步,续道:
“我们修《五行化元经》之事已被三人知晓,《玄冥子论符》则是攻防手段,早晚会显露人前,关键是那部《沉沙遁法》,决不可泄露!”
刘虞沉吟一会儿,道:
“老弟既然如此说了,为兄自当谨慎,这遁法就由我二人而绝,永不传人!”
二人毕竟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十余年,对自家的底牌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日落时分,正常修士就要开始静坐炼气。
忽然,沈解觉察到院门外有人聚集,他立刻收敛气息,要往墙角一处隐秘地道遁去,只听一女声道:
“敢问是刘前辈与沈前辈的府邸么?妾叶蓉为老祖无礼之过特来赔罪,还请两位前辈现身一见。”
叶蓉话音刚落,又一女子温声道:
“小妹萧柔,为萧氏五代子弟,觍颜请为叶氏与两位道友撮合,化解龃龉。”
此时,刘虞也睁开了眼,向沈解神识传道:
“前倨后恭,叶、萧两家究竟是美人计,还是真的愿意与我二人修睦?”
沈解摇了摇头,道:
“出去吧,这可不是生死争斗,一切都要放在明面上,我们还得遵守临海城的规矩,不能被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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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海之中,一座无名礁盘附近,方圆数百丈内的水汽蒸腾翻涌。
磅礴水汽并不弥散,而是盘旋升空,在近千丈处凝结为团团乌云,云层中间或有凌厉雷光闪过。
每隔盏茶功夫,便有一道黑色雷霆劈下,正中下方一名浑身赤膊的青年道人。
奇怪的是,青年道人的肉身并未有多少损伤,而是每接下一道黑雷,浑身的元气倒削弱了不少。
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明,一轮耀日跃出海面,无尽阳光喷薄,带来融融暖意。
青年道人也适可而止,手中印诀一掐,空中沉积乌云徐徐褪色,忽有一阵狂风吹来,将积云刮得四散而去。
“这癸水阴雷对肉身损伤极重,却是锻炼神魂之力的绝佳宝物,可谓一饮一啄,早已天定!”
金一仙闭目中面露笑意,徐徐收束大日精华,滋养饱经雷锻的疲惫神魂。
他发现,癸水阴雷的触发也是可以控制的,关键在于水之道意是否天然而成。
从昆湖郡到北海之滨的临海城,金一仙第一次模拟癸水阴雷时,大幅借用了天时天象中的水之道意。
这样造就的癸水阴雷已经接近了结丹雷劫,岂是他区区筑基肉身能抗衡的?
而远离临海城,深入北海中后,天时不再,天象单一,金一仙就能完美控制癸水阴雷的触发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