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好饱的艳福,先是虎贲瞻乾,再是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知有何诀窍,说出来让大伙也学学!”说话的是一位男子,脸颊、手臂和袒露的胸脯上,覆盖着浓浓的黄色毛发。
他说的是黑水城的方言,与中原之话全然不同,好在莫起等人在此地待了三年,黑水话听得明白,讲起来也不磕绊。
江虹闻言盛怒,便要跃上楼拿了男子,莫起从身后拉住她,摇摇头。
她原本心细,周遭埋伏的弓弩手早被她看在眼里,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甩开莫起,冲楼上男子道:“胡说八道的狗东西,饶不了你!”
江虹施展轻功,灵活如燕,顷刻便攀上二楼,男子向外看时,两人正对上眼。她伸手扣住男子肩膀,内劲惯指而出,同时身形一换,男子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跌落楼下。而她则稳稳地站在护栏上,围观的人被这气势镇住,顿时散开半圈。
便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闷哼,细看下,发现莫起的肩膀已被弩箭洞穿,牢牢钉在背靠上,鲜血顺着椅子流下。
江虹飞身而下,护在莫起跟前,斥道:“欺负一个残废,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便跟姑奶奶较量!”
她点了莫起几处穴道,然后折断箭头,扶住他肩膀,用力将断箭抽出。
“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会杀了我,”莫起疼得冷汗直冒,他拽住江虹的袖子,劝道,“不要与他们起争执,否则只会激化情势,于你不利。”
“我拖延时间,你趁机找找出口罢,凭你的功夫,他们应该拦不住。”莫起语气平稳。曾几何时也有相似一幕,只是不见当年人。
正在此时,又一只弩箭飞来,伴随着粗犷的人声,“老子忍不了了,去他妈的血刀门,都给老子死!”
江虹听声辨位,双指夹住箭矢,倏然回首掷出来箭,她高声说道:“这第一箭江某不同他算账,谁敢再放冷箭,如同此人!”
话音刚落,那汉子直挺挺躺下,他的胸前被开了个窟窿,血水喷溅而出。而他身后的木门上插着一支血箭,仍在嗡嗡作响。
江虹扫视四周,虽是长发飘飘,粉面朱唇,却显英姿飒爽,毫不让须眉。
莫起叹道:“端的是火热的性子,怎么也拦不住!”
江虹一时占了上风,但这些人并非易于之辈,早二十年,他们也是为血刀门杀伐的教众,只因现在观念不合,要脱离门派。即便有阿里甫残酷镇压,这些人依然如雨后春笋般,杀了一批,又有新的一批出现。
“布罗诺大人,他们如此嚣张,咱们还要忍着?杀他娘的!”几位个头高大的麻衣汉子围着一位叫布罗诺的男子唾沫横飞。
这声音一传出来,周围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响应,杀声震天响。与此同时,婴孩啼哭声、妇女尖叫声穿透杀声,不绝于耳。房屋似与这声音轰鸣,古旧的墙体落尘纷纷。
母亲离世后,除了师父火痴,没人能压得了江虹,即便是贵为东极国主的父亲,也得把她捧作掌上明珠。
江虹双目通红,四颗弹丸重现指间,若是炸了,这摇摇晃晃的古楼,怕是要化作一堆废墟,将所有人掩埋。
“江姑娘!”莫起拼尽力气想站起来,两腿却如面条般,他重重摔在江虹脚边,伸手牢牢抓住江虹,言辞真切劝道,“不要!”
看着脚边这位弱不禁风的魔教教主,江虹心中微微一颤,她仍红着眼,收回九天离火丸,将莫起拽起来丢回轮椅。
“腿脚不好,便不要乱动。堂堂一教之主,众目睽睽之下平地摔跤,丢人现眼!”江虹对着他,冷冷道,“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此刻声音嘈杂,人潮汹涌冲向楼下,逼仄的楼梯瞬间水泄不()
通,反而给了二人空当。莫起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她指间已空空如也,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下。莫起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