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抓住剑柄。
那是舟弃竖的手,她已惊现在裤子云身边。
“夫君,冲动是魔鬼,别忘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就让这个行将就木的老魔鬼表演吧。”
裤子云这才恍然大悟,努力地压制愤怒,尽量地管理情绪。
舟弃竖拉着裤子云的手,兴高采烈地跑到枣树跟前。
“爹,该收工了吧,女儿与夫君裤子云一起,给你熬了最爱喝的慧根汤。”舟弃竖边说边扯着舟弃横的袍角。
“哈哈哈,女儿孝不为孝,女婿孝才为孝,既然是爱婿熬的汤,老夫岂有不喝之理,好,收工。”
...
问心阁。
喝罢慧根汤的舟弃横平躺在虎皮逍遥椅上,用牙签心满意足地在牙缝中签字似的。
舟弃竖不断地摇着逍遥椅,任由爹肩膀上那只袖珍化的吞铁兽,一直蹦跶着,冲着她摆动尾巴。
这只袖珍化的吞铁兽似乎还能认出杵在一旁、满脸微笑的裤子云,不时地张开三张鳄鱼鱼般的小嘴,想吐火。
“呵,不喜勿喷,你这不识抬举的冷血。”舟弃竖冲着吞铁兽说。
吞铁兽只得乖巧如病猫,毕竟舟弃竖才是它的真正主人。
舟弃横见女儿百般讨好,故意问:“既然把慧根汤端到问心阁,嘿嘿,是问学佛还是学道?”
“爹爹,女儿既不问佛,又不问道,只想学爹。”
“哈哈哈,想学爹什么?别打套路,有话直说,尤其是裤子云,都是自家人,不必忸怩。”
“爹爹,那您得先答应我后才会说学什么呢。”
“哈哈哈,跟你妈一个德性,你妈在世的时候,经常也爱用这种语气打套路,那时我还真听她的话,真应了那句:家有贤妻,男儿不遭混事,那时十里八村都说我是大好人,是活菩萨。唉,不说她了,你想学什么?”
“爹爹,女儿不想学,没那个天赋,是你的女婿裤子云想学。”
“啥?哦,他想学什么?”
“你的女婿想学修仙中四境。”
这时,舟弃横看了一眼天花板,钢声钢气:“不行!不准!不能!”
“爹爹,您怎么反悔比翻书还快呢?刚才都说是自家人呢。”
“学,当然可以,但必须要等你们有了孩子之后。”
舟弃竖娇嗔起来,故意露出微凸的小腹:“女儿也许怀上了呢,中午都呕吐了。”
“哦,看不出来,爹说过要娃娃落地才认这个理,好了,不说这个。”说罢舟弃横把目光扫到裤子云身上。
裤子云极不自然。
舟弃竖赶紧接话:“爹爹,我们依你,待你的外孙瓜熟蒂落后再学也不迟,但是你的女婿有急事要求您,这可不要轻易拒绝哟。”
舟弃横语气缓和下来:“好吧,裤子()
云,你说。”
于是,裤子云把想让岳父提炼新鲜慧灵根和将小黑兔提炼出唤魂丹,想保鲜豆娘尸体的事和盘托出。
舟弃横听后,平静地说:“上次老夫答应过要将贺离骚的人头割下来的,可是人家愿意用剩下的老婆换他一命,于是没能兑现女婿的诺言,这次,老夫答应你。”
舟弃竖大叫:“爹真好,女儿好爱你。”
舟弃横停止了逍遥椅的晃动,接着说:“不过,这得白白搭上一条女弟子的命,且还得是纯阴之体的女弟子,这纯阴之体很难找了哟。”
舟弃竖不解:“爹爹,您有九千少男少女弟子,女弟子点了多半,何愁找不出纯阴之体?”
“唉,你不懂,我也不好意思说,好了,实话告诉你们吧,女弟子中有一半被京城的来俊臣大人和他众多的同僚们分享过了。而剩下的一半被老夫修炼过意阴功,虽无结瓜效果,但已毁纯阴之体。也许这五千多的女弟子中的确有不少是纯阴之体,但这得全靠猜,或让她们说,如此就不能保证纯正了,要保鲜豆娘的尸体,必须得用上纯阴之体方能提炼出慧灵根。”
裤子云呵斥:“我们千万不能再断送少女的命了,爹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不夺人命的办法。”
舟弃横摇了摇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且提炼出的慧灵根也只能保鲜三个月时间,若要想保鲜一年以上,此女子还得必须具有天然的灵力,甚至元神。”
舟弃竖轻轻地牵了牵舟弃横的胡须,撒娇地问:“爹,您不会是担心裤子云救活豆娘这事吧?怕裤子云再也不听女儿的使唤是吗?”
舟弃横大笑:“女儿,这还真不是,哪个有点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嘛,你看爹就从不缺各种款式的女人呢。”
舟弃竖沉默着了一会儿,突然大声道:“爹,我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您拿去提炼新鲜慧灵根吧。”
话落,裤子云赶紧呵斥:“夫人,什么话,你都怀上我的骨肉了,还胡说什么。”
舟弃横若有所思,冷冷地问:“这么久了,难道你俩在演戏?哪怀什么孩子,这分明是在骗老夫。舟弃竖,老夫请你把怀中的破布拿出来,否则,我要亲自动手了。”
在威逼之下,舟弃竖只得取出腹部所垫之物——小型枕头。
“成何体统,居然敢骗你亲爹?”舟弃横怒目圆瞪。
这时,裤子云只得跪下,请求原谅。
舟弃竖耍起脾气,威胁道:“爹,如果您不想办法提炼出新鲜慧灵根,女儿就死给你看。”
这话还真管用,让暴跳如雷的舟弃横平静下来。
“乖乖女,别生爹的气,刚才我态度不好,但那也是一心想早点抱上孙子嘛。我答应提炼新鲜慧灵根,只是一时还真找不到好的纯阴之体,让我再想想。”
说罢,他亲手扶起裤子云。
裤子云央求道:“夫人,别逼爹好不好,他都上年纪了,另外,我说过,坚决不允许再拿人命来提炼慧灵根,否则,我就自爆,死给你们看。”
空气似乎被撕裂。
突然,雨柔姑娘破门而入求心阁,抽出裤子云腰间宝剑。
她的出现令大家惊魂。
“大胆,你想杀谁?”舟弃横反应快。
“我只想杀掉我自己。”雨柔说罢,将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处。
“爱,爱女,为什么?”舟弃横想去夺剑。
“为了姐姐能够好好爱裤子云,为了裤子云好好爱姐姐,更是为了自己的身子永远干净。
我的选择只为人间情,要相信恩情、亲情、爱情、友情、同事情、战友情等众多情谊,才构成人世间的有情之天下,既为人()
,就离不开情,除却情,人什么也不是。
作为义父的您,恕孩儿不孝,不能给您老送终,但作为师傅的你,徒弟倒希望你改邪归正,再也不要为了慧灵根而滥杀无辜,如果我的死能换回您的良知,那也是善莫大焉功德无量的一件有意义的事。
世上本无慧灵根,唯有爱才是慧根。
云哥哥,竖姐姐,爹,我去那边了。”
话落,一抹血线激射而出。
雨柔姑娘
倒
下
了
...
舟弃竖哭得死去活来,裤子云望着天花板发呆,舟弃横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