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嬴渠梁结束巡视,进入了栎阳。
相比于之前,他心中的信心更足。他对于秦国边陲之地,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特别是对于变法成效,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做到了心中有数。
这也让他对于卫鞅的重视,达到了与荒一个层次。
从他数月以来的了解,卫鞅的每道法令都及时送到,并且被忠实的执行了。
如今的陇西与北地,不光是废除了隶农制和牧奴制,连河谷耕地和草原牧场也都分给了农人牧民。
在一系列的政令下,两地的府库都充实了许多,愿意从军的青壮年也在增加。
继位日久的嬴渠梁,如今也是政治手段熟练,对于两地官吏进行了嘉奖,对于农人牧民进行了减免赋税。
一时间,陇西,北地两地民心所向。
回到栎阳政事堂,已经是日落时分,嬴渠梁没有前往国师府,也没有去见赢虔,而是径直来到了左庶长官署。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间点,左庶长官署,必然是灯火通明,吏员忙碌。
卫鞅就是一个工作狂。
“左庶长,君上已经回到栎阳,当即刻将第三批法令送呈君上了。”景监给卫鞅倒了一盅凉茶,提醒卫鞅。
“不急的。”
闻言,卫鞅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道:“君上巡视陇西与北地两地,数月奔波,想必是人困马乏,让君上先行歇息歇息。”
“歇息什么,我自己来了。”豪迈的笑声传来,嬴渠梁走进了书房之中。
见到嬴渠梁走进来,卫鞅霍然站起:“卫鞅见过君上。。”
“景监参见君上。”
嬴渠梁示意两人落座,疲惫的脸上带着浓郁笑:“你们的事比我多,当然该我来。”
说到这里,嬴渠梁打量了一眼景监,打趣:“数月不见,景监成长了不少,也成熟了很多。”
“哈哈……”
闻言景监笑了起来,他与嬴渠梁乃军中袍泽,一同赴死,一同搏命过,相处多了一些从容。
“君上宵衣旰食,左庶长昼夜操劳,国师坐镇栎阳,上将军操练新军,此时此刻,景监如何能一直原地踏步。”
三人寒暄了几句,嬴渠梁抿了一口景监送过来的凉茶,感慨万千,道。
“左庶长,此次西行,看到了陇西北地两地有了起色,孤心里很是高兴。”
“伴随着第二次法令的推行,秦国彻底的活了过来。”
“秦国有了希望。”
嬴渠梁抬头看着卫鞅,眼中满是亏欠:“左庶长,你也该考虑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白姑娘是个好女子,不要辜负了他。”
其实在心里,嬴渠梁是想要让卫鞅娶莹玉的,这样做,可以将卫鞅与秦国绑定。
也有助于卫鞅立足秦国。
但是,他见过白雪,也曾听过白雪与卫鞅可歌可泣的感情,一时间,心中有些迟疑。
如今的秦国变法正在最关键的时刻,因为嬴驷一事,卫鞅几乎被朝臣孤立。
就连嬴渠梁也遭受到了世族元老的疏远冷漠。
自从甘妁遭受劓刑,公孙贾被黥刑放逐,太子被贬黜庶民离开栎阳,这导致秦国的朝局变得极为严峻。
虽然都没有明言,但是国师荒不出栎阳,赢虔坐镇幕府,他远赴陇西,北地两地巡视……
浩荡的变法,让老氏族损失惨重,如今以甘龙为首的老旧势力只不过在蛰伏。
嬴渠梁深知卫鞅长于国政而短于人事,为了秦国,也为了卫鞅,他要让卫鞅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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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卫鞅的身后,如今有荒以及公子虔,以及他的支持。但是嬴渠梁认为,这还不够。
他要让秦法根植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