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一出口,空气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受到深重打击面如死灰的叶知夏都诡异地转了转眼珠,略略活泛了一些。
叶洪宪一向专制,今天叶知秋却把他的威严尽数踩入脚下,他心底正恨他恨不得生拆活剥了他,闻言自然不会说话。
倒是从秦见鶴进来,就彻底白了脸的叶铮忙喝了一声:“妈!”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叶知秋已经欺凌到了他们头上,叶铮还这样护着他。
闻言,陶若晴对叶知秋的恨意更加激烈。
只是,对上她充满怨毒的眼神,听到她充满恶意的问话,叶知秋却丝毫不以为意。
“齐鑫?”他笑,一侧唇角微微勾起,带了点难以言说的痞气,也带了毫不相让的恶意,“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时逗他玩玩,怎么,你们还当真了?”
他边说边微微弯下腰来,压迫感十足。
“与其费尽心机在这里关心我的事情,倒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他附在陶若晴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唐乐可还等着你呢。”
闻言,陶若晴下意识地激灵了一下,恶狠狠地看叶知秋,脸上惊疑不定。
但同时,她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是唐乐。
问题出在了唐乐身上。
之前,她安插唐乐在叶知秋身边,作为向自己传递信息的眼线。
只可惜,唐乐那蠢货却反过来被叶知秋利用,将错误的信息传递到她这里来。
要不然,她绝不会让叶知秋钻了空子。
“走吧。”头顶再次传来叶知秋的声音。
“嗯。”秦见鶴垂眸看他,抬手将他弯腰时垂落的碎发往耳后抿了抿。
两人没再停留,双手交握着相携而出。
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边,看着叶铮依然在怔怔看着他们交握双手的方向,陶若晴再忍不住冷笑出声。
恶意一次又一次地落空,秦见鶴对她的挑拨完全无动于衷。
他坚定地握着叶知秋的手,没有过哪怕一分一毫,甚至一瞬间的动摇。
绝望如冰冷的湖水淹没身体,倒灌口鼻,如果再不发泄,她就会被活活溺死。
恶意和歹毒的话语犹如冰雹一般,劈头盖脸地向叶铮砸了过去。
“还看,”她冷笑,“是被别人羞辱的不够,还是天生犯贱?”
叶铮没说话,抿唇沉默着收回视线来。
他来到陶若晴身侧,满脸疲惫地想要弯腰去扶她,却冷不丁被陶若晴扬手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极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满目狼藉的客厅里,更添悲怆难堪。
但叶铮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问陶若晴为什么打他。
他沉默着将陶若晴扶起来,不顾自己脸上又疼又麻的烫意,过去叶洪宪那边,沉默着将叶洪宪脱臼的腕骨重新接回去。
院子里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随即那声音慢慢远离,直到再无声息。
室内极安静,一时没人说话,好像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点声响上一般。
所以,电话铃声乍然响起时,几乎每个人都被惊了一下。
而其中,陶若晴更甚。
她脸色本就苍白,而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就更是白得渗人。
以致于,连魂不守舍的叶知夏都发觉了不对。
下意识地,他想到了之前叶知秋附在陶若晴耳畔说的那句话。
当时,陶若晴也是这样的表情。
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
这通电话陶若晴没有接,直接挂断上楼。
而叶知夏也没再说话,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母子两人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房门关上,他们几乎同时解锁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陶若晴回的是唐乐的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冷漠开口。
“叶家完了,小夏和高文烨的现状你也看到了,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就算你再怎么纠缠,也没有人有可以帮助你的能力了。”
“叶知秋呢?”唐乐问,嗓音阴沉沉的,“他现在不是可风光了,怎么,你作为他的长辈,还说服不了他?”
闻言,陶若晴心里一堵,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好一会儿,她忽然笑了起来。
“你还敢跟我提他?”她怨毒地问,“如果不是你露出马脚来,我们叶家又何至于此?”
因为希望破碎,唐乐早已破罐子破摔,他已经许久没有去上课,只一心死磕陶若晴。
他痛恨嫉妒叶知秋,但事实上,他也同样恨陶若晴。
如果不是陶若晴找上他,他或许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惨况。
看不到未来的生活既麻木又痛苦,他活得犹如一滩烂泥,可偏偏今天,叶知秋却又频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