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幽魂。
想象中的仇郁清,甚至还刻意换上了白天时,我同他见面时的装扮。
他的目的是迷惑我,这一点毋庸置疑。
极为缓慢地蹲下自己的身子,仇郁清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膝盖上,他仰面看着我,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
他说:“不过,那种程度,拍不拍也没关系,反正更过分的内容还存在你的手机里。”
他指的是那些……
看着他的脸,就算知道此刻的他不过是我臆想中的幻境,但脸颊上的热度还是不由自主地蔓延到了脖颈乃至两鬓。
“你为什么要同意我拍那些。”我问出了这个问题,我太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我知道,眼前这个臆想出来的家伙只会给我最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沉默片刻,说:“因为你想,所以我同意,不过其实,比起冰冷的摄像头,在那种时候,我还是更想凝视着你的眼睛。”
啊……真的,他真的十分清楚自己应该怎么说才会让我高兴,我的脸大抵是彻底红了,虽然我不明白,就算我胆子再大,又怎么可能真正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你……不怕吗?我把那些视频,发出去。”
“……”仇郁清沉默了片刻,他的手肘撑在我的大腿上,轻笑着,是好整以暇的神情,“不怕。”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狡黠的意味,却并没有继续告知我这背后的具体原因。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我没有追问,是因为凝视着他,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害怕。
轻轻地将他推开,我站起身,慌不择路地朝卧室走去。
仇郁清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直到我明摆着要将他锁在门外,他才蹙眉露出了一个不悦的神情,“不要这样。”他说。
“以后在外面,不要那样弄我,很奇怪,而且会被人听到。”说完之后,没等他回答,我便狠狠关上了房门,我心虚,甚至有点痛苦,因为我是那么明显地看到,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我倒宁愿仇郁清是鬼魂了,因为那样好歹只是外部因素所导致的结果,而并非我本人的状况持续恶化的事实。
捂住自己的耳朵,回忆着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我不愿承认因为仇郁清本人的再度出现,我的妄想症似乎有加剧的征兆。
这很糟糕,这……十分糟糕,糟糕到让我想要再去见心理咨询师一面,不为别的,仅仅只是为了自欺欺人一般的心理安慰,毕竟上次去见了心理咨询师以后,好歹有很长一段时间“仇郁清”都没再出现了,不是吗?
可惜,治疗的费用太贵了,在不知道银行卡密码的情况下,仅凭手机里面的这些余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长时间。
诚如今天白天告诉他的那些考量,仇郁清的那份工作我自是不打算接的,所以为了接下来的生计,我还必须得继续挣钱才是。
将微信账号登录到了我的新手机中,为了让自己不再看见仇郁清的那些视频照片,我也算是费尽心力了。
上次的接单过于容易,合作过程的愉快拉高了我的预期,我本以为这次上线,我至少能再谈成几单才对。
可现实的打击很快接踵而至,我发现,终究还是我太天真了。
现在各行各业竞争都十分激烈,而我因为在群里向来不甚活跃,所以就算名声还不错,在群里发言,认识我愿意回我话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更别提现在同地域约拍的人其实也不算多,定价和沟通方面也费时费力,所以一晚上下来,真正谈成的单子其实也就约等于零。
或许可以用自己曾经拍好的片子到公共平台去做个账号,这样联系我的人或许会多那么一点也说不定?脑海内拟定着计划,深感前途渺茫的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天晚上我想的是,没关系,就算暂时赚不到钱也不要紧,起码手头上还有一定的存款,用来支撑我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应该也没问题。
然而第二天,当我迷迷糊糊地接到了房东的催收电话,得知我手头仅剩的那么一点余额大概刚好能够支付我接下来一个月的房租时,终究,我还是绷不住笑了。
我就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搞了半天还有一个大头在等着我。
离开房间,看着我所租赁的这套华丽丽的两室一厅,我开始疑惑为什么曾经的我这么大手笔。
啊,大概是因为曾经的我知道银行卡的密码,可以随便取钱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