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在后座护着昏昏沉沉的费慎,脱下他的背心系紧在胸口处,起到临时止血的作用。
司机半死不活被丢在副驾,小五冷峻着一张脸,后脑勺让人用枪口抵住,一路上几度将车速飚到了上百码。
十分钟内,几人赶到了某家医院里。
刚一下车,邵揽余立马觉察出不对劲,这是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立医院。
医护人员像是早就收到通知,提前带着移动担架和抢救设备在门口候着,周围也不见多少看病的人,可能已经被清场了。
席未渊与易绛等人也匆匆赶至医院,邵揽余目送费慎被推进检查室做ct,而后走到一旁等待的角落,脸上看不出分毫担忧的情绪,只是谁也不搭理。
席未渊凑到他身旁,安慰道:“阿时,你放心,这是三瑞里最好的医院,陈先生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碍。”
少顷,邵揽余侧过一点目光,不带感情地打量了对方片刻,云淡风轻开口。
“你名下的医院是三瑞里最好的,你手里的狗,也确实最听主人话,让咬谁就咬谁。”
席未渊面色变了变,神情有些难看:“阿时,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想伤害你和陈先生呢?”
随即,他严肃了语气,转头喊道:“易绛,把人带过来。”
“是,先生。”
易绛应道,继而一手一个,从外面将司机和小五拽了进来。
席未渊摊开手掌,易绛摸出自己别在腰后的枪,放了进去。
司机面色惨白,分明已经疼得神志不太清醒,却还是立马伏地求饶:“不要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杀——”
“杀”字还有一半在嘴里,便听见鞭炮似的一声响,子弹骤然穿透司机眉心,他瞠目结舌身体僵直,被席未渊毫不迟疑杀死了。
解决了凶手,接着是下一个。
小五心气儿硬,垂头跪在地上,宛若锯了嘴的葫芦,一句都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席未渊举枪对准他的大腿,同样果断开了一枪,黑色裤腿瞬间爆出血花。
小五被冲击力带倒在地,好半天起不来,他紧咬牙关,脖子青筋暴涨,愣是一声未吭。
等到缓过去最初的那阵剧痛,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多谢先生……”
前后两道枪响回荡在宽阔的走廊上,如同拉长的警钟一般,震彻在各人心头。
有护士探头出来瞧了瞧,吓得一激灵,又立马缩回去当做没看见。
幸好这医院没几个病人,否则必定会引起不小的骚乱。
席未渊把枪扔给易绛,再次向邵揽余道:“阿时,抱歉,是我管教下属不力才导致这种不愉快的情况发生,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一死一伤的场景落在邵揽余眼里,并未引起半点动容,反而化为了一抹不甚明显的冷嘲。
好一个怜悯众生的佛教信徒,杀起人来倒是比谁都果断。
邵揽余心底如同揣了面明镜,明白今天的事若没有席未渊的授意,照司机那种拙劣的枪法与身手,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当面开枪。
而司机最开始想伤的也不是费慎,费慎挡下的那一枪原本是属于自己的。
席未渊派个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出来,确实没想伤害他,因为成功的几率本就很小,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想试探自己与费慎的关系。
亦或是考虑得更深层次一点,席未渊想以此拖住他们的脚步,延长返回柏苏的时间。
只是这种昭然若揭的办法,未免太过显眼愚蠢了一点,席未渊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邵揽余眉头紧锁,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线索,不太对劲。
可心里记挂着费慎的伤势,心不在焉的,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头绪。
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好像他担心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席未渊表情淡淡:“阿时,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身边人都很好。”
似乎没听见这句话,邵揽余充耳不闻,望着检查室方向一动不动。
正巧医生拿着报告单从检查室出来,他也没问谁是家属,直接走到了席未渊跟前。
“席先生,ct报告显示,患者右胸口中弹,子弹刚好卡在了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未对肺实质造成明显损伤,暂时也没发现气胸症状,刚才已经对患者进行了止血和消毒处理,建议最好尽快手术取出子弹,避免引起脏器损害和细菌感染。”
席未渊点头:“好,马上准备手术,越快越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