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睡醒之后听说这些,再赶去现场旁观的时候,穆初雪的尸都还没人敢收。
今天中午还鲜活的一条人命,下午就凋零在了宗庙祭台上。
速度之快,让萧望舒对权臣二字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皇帝形同虚设,宰相生杀予夺。
她想,若是萧鸿知道她所知道的一切剧情,知道穆初雪是魏齐轩执掌朝纲的关键一棋,知道穆初雪是扳倒萧家的关键一棋,恐怕穆初雪的死期会来得更早吧。
但她所知道的一切,永远都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去。
萧望舒站在角落,远远看着这场闹剧,切身感受书中所描写的掌兵权臣到底有多专制。
恰在此刻,萧鸿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向她所在的角落。
他回头那一眼,如鹰犬般犀利凶残。
随后,看清是自己女儿带着丫鬟站在角落旁观,萧鸿那冰冷的目光也柔和了些许,缓缓抬起手朝萧望舒摆了两下,示意她回去。
“小姐,这地方血腥气重,阴森森的,不适合多待。咱们看也看了,回去吧。”书夏搀着萧望舒的胳膊,低声劝她。
忆春也连连点头,小声应和:“是啊是啊。”
萧望舒“嗯”了一声,远远朝着萧鸿那边福身行礼,随后带着忆春和书夏离开了。
……
穆初雪死后没有葬礼,也没有陵墓。
她就这样带着条条罪名离开世间,草草入土,被迫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穆初雪的死除了影响到魏齐轩和穆家的关系、影响到穆家的名声之外,并没有在京师掀起太大波澜。
其余官员听闻此事,跟着叹息责怪几句就过了。
百姓听闻此事,也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无聊时可以聚在巷子里,聊聊穆家女如何阴毒,聊聊穆家子女如何教养不严。
——
穆初雪死后,宰相府里的日子还是照旧过。
被穆初雪影响最大的人,也不过是受了伤的萧望舒,被房沁儿和萧扶光盯着养伤,硬生生在府上养了大半个月,哪都没去。
“刘太医的草蜜胶真是管用,才大半个月呢,竟然真的就掉痂祛疤了,都没留下什么痕迹。”
忆春凑近去看萧望舒身上的伤痕,就算看得再仔细,也只能看到几道很浅的粉色痕迹。
那是血痂脱落后刚露出来的新肉,等晒晒太阳再养几天,就和周围皮肤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了。
萧望舒也看向妆台上的铜镜,铜镜照得模糊,镜子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痕迹了。
看了会儿,萧望舒笑道:“确实是好东西,想来有不少女子都需要。”
谁这一辈子没个磕磕碰碰的?
女子爱美,尤其在这古代,都怕自己身上留下疤痕。只可惜宫廷御药,可不是她们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
这草蜜胶若是能拿出去卖,肯定大有销路。
借着宫廷御药的风,多少也能先把名声打响。
听到萧望舒这话,忆春也没多想什么别的,只笑眯眯的继续给她擦药,边擦边摇头晃脑的说着——
“那当然啦!这种好东西有钱都难求,也就是咱们小姐金贵,有相爷和夫人疼着,要什么就有什么,多的是人巴巴地给小姐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