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醉未醉,最易犯罪。
后来叶铮有了个习惯,要么不喝酒,喝就一定要喝到睡。
明天恐怕会下雪吧?风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湿寒,愈显得这暖阁里兰堂光软,金炉香暖。沈玉茗端了一盅佛手当归炖的鸡汤进来,盈盈一笑:“今天这么晚,我没想着你还会过来。”
因为——她居然吮他……
“我吃了饭的,你不用麻烦了。”汪石卿的眉目和语气温润依旧。
他本想轻轻触一下见好就收的,然后,他却停不下来了。
那温润原本是她恋慕至极的,然而,日复一日,却让她渐渐气馁,她再也无法分享他更多的情绪,却又无计可施,她只能继续笑语盈盈:“不过是热一热,也不费什么工夫。”
好软,好热,好润。
然后,她便无话可说。
他的动作比脑子快,闪念间,他的唇已触到了她的。
她知道对他而言,什么事是有用的,什么事是没用的。
嗯,枕头放好,被子放好,衣裳——那他就管不了了,她只能穿着睡了。要说这丫头还真放心,改天他可得好好教育她一下,以为人人都像他叶铮这么君子呢?今天要是没他,说不定她被人吃光抹净了都还不知道呢!那他今天陪着她消遣了这么久,也不能太吃亏吧?
那些没有用的事,即便她说了,他仿佛也在听,但到最后不过是淡然一笑:“是吗?”
坐在床边看着骆颖珊,她脸颊很红,睫毛很长,最要命的是她礼服的领子开得要命的低。他想起来之前他们打球时的情景,喉头就是一紧。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还不如刚才他多喝点,人事不省,让她想办法料理他。他得走,必须立刻马上走。然而,等他摇摇晃晃走出去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发觉他刚才没把她放好,她长长的一双腿都垂在床下。她会不舒服吧?他得回去把她放好。
她知道,他根本不曾留心。
于是,他就起来了。
而今晚,他格外的心不在焉,甚至还有些烦躁。她从没见过他这样,所以她只能沉默。女人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安静,并且在应该安静的时候能够保持安静。
她还真软——倒下去的瞬间,叶铮脑海里只蹦出了这一个念头。真的很软,以至于他停了几秒才想到,他应该必须立刻马上起来。
汪石卿并不觉得她刻意沉默,他的心越乱,脸上的神情就越要镇定。
叶铮的身子本来就有些软,抱着她上楼下楼走了这么久,额头上已经渗了薄汗。房门一开,不等服务生退出去,叶铮就把骆颖珊往床上撂了下去,不想她晚装的裙摆太长,反而绊得他身子一倾,抱着她就摔在了床上。
他不知道虞浩霆是怎么跟霍家交代的,但今晚霍家大小姐回国后第一次在社交场里正式露面,他却同顾婉凝跳了一支舞就匆匆而去,别人不明白,他却明白。
“给这位小姐开个房间。”他一开口,门童立刻朝服务台打了个手势,一个戴领结的服务生便过来引路。
之前在参谋部,虞浩霆居然带着那女孩子来上班,就在他办公桌边上做功课。凡是进得了总长办公室的人,都要找借口去看一看千载难逢的奇景。
叶铮想问骆颖珊,一低头却看见她唇上已经模糊支离的娇红,反比完美无缺的时候更妖娆动人。她这个样子,送回参谋部宿舍去,恐怕不太好吧?也不知道她跟谁住在一处。
许卓清出来只是笑:“四少如今可真是——一身孤注掷温柔。不能雄武不风流。”
门童见了这个情形,暗笑着上前招呼:“叶参谋,您是要叫车,还是……”
这女孩子必须离开四少。
溢着玫瑰香的温热柔躯横在怀里,叶铮的呼吸蓦然一滞,一步也迈不出去。骆颖珊还是蹙着眉,半闭了眼睛喃喃道:“我很重吗?”大约是担心他抱得吃力,一双手臂配合地攀在了他颈间。叶铮觉得头有些昏,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失手摔了她,好容易一步一停小心翼翼地下了楼,一时竟辨不清方向。
必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