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为官为将，”他声音平淡：“当为百姓先。”
洛水城的守军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楚瑜领着第一队的人如鬼魅一般冲进了城中。
卫韫愣了愣，片刻后，他便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城门被砸出了一个缺口，楚瑜令人冲进来后，直接杀了守门的人，放下了城门。
“小七，”她弯了眉眼：“我真的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卫军高吼着冲了进去，见着这样的架势，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城破了！”
楚瑜静静看着他，卫韫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盯着我做什么？”
“逃！快逃！”
明知有捷径却不走，明知前路有虎仍前行。
一时之间，叫声哭声惊成一片，楚瑜背着旗冲上城楼，孙艺领着兵与残兵厮杀。日光从山背后透过来，楚瑜从身后取下旗帜，抖动开来。
只是这些苦的是百姓，卫韫终究不是姚勇赵玥这样拿着百姓当刀的人。
一个大大的“瑜”字扬在朝阳之下，
其实卫韫完全可以不赈灾，不给粮，逼着姚勇。
楚瑜低笑一声。
如今卫韫大兵压在青州边境，如果姚勇内部百姓里应外合出乱子，那姚勇才是腹背受敌。
“便宜你了。”
姚勇不敢不救灾。
说着，她扬手便将试图冲过来的士兵扔下楼去。
卫韫抬眼看向楚瑜，楚瑜顿时反应了过来。
而后她转过身来，从城楼下一路杀了下去，领着人直奔洛王府。
“若他真的不救灾，你想那些灾民走投无路，会怎么办？”
如今自立为王之人数不胜数，这洛水城陈淮便是一位。
“嗯？”
军心已散，没有人指挥的士兵便成了一盘散沙，楚瑜领着兵马冲进洛王府府中，陈淮已经被孙艺的人压着跪在地上。
楚瑜有些担忧，卫韫抿了口茶，片刻后，他慢慢道：“若姚勇真的这样做，我倒有些高兴了。”
楚瑜提剑而来，平静道：“我所来为了何事，你当知道。”
“若姚勇真的不打算救灾，这怎么办？”
“我知道。”
如今他们要进去救灾，就只能自己人去，交给姚勇是不可能的，粮食交给姚勇，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但要他们的人大量到姚勇的地盘上去，姚勇也不可能真的毫无顾虑放行。
陈淮面露阴狠：“楚瑜，你们如此行事，有违天道！你们要粮我就给粮，不给你们就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与赵玥有何区别？！”
如今缓过神来，此时以元城为界限，姚勇与卫韫分庭抗拒，如今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就在姚勇境内，他们拿到了粮食，姚勇不肯救灾，那他们也没办法。
“自有区别。”
卫韫皱起眉头，抬眼看向永城的模样，淡道：“只看姚勇蠢不蠢了。”
楚瑜猛地提高了声音：“我等心有百姓你们没有，这就是最大的区别！你当我要粮做什么？”
“够近来赈灾了。”
她一把抓住陈淮的头发，迫着他看她，陈淮拼命挣扎，楚瑜冷着声道：“我是为了救人。你们留着粮是为了什么？”
楚瑜摆了摆手，却只是道：“这些粮食够吗？”
楚瑜一巴掌抽在陈淮脸上：“是为了杀人。”
“不碍事。”
说完，楚瑜站起身来，一脚踹开他，朝里面走了出去，平静道：“将洛王爷与他家眷一起关起来，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洛水城的粮仓全部搬走，”说着，楚瑜顿住步子，转头看向陈淮：“放消息出去，洛王全家上下，一个不留。”
剩下淮扬侯易，滨城江永，洛河陈淮三家粮食未到，卫韫转头笑着看了一眼楚瑜：“怕是要麻烦你了。”
听到这话，洛王猛地缩紧了瞳孔，怒喝出声：“楚瑜你丧尽天良！我儿才有两岁……”
两人从早上等到晚上，日落下来，一共收齐了四家。
“你既然知道，”楚瑜冷下声来：“又连累他们做什么！”
众人露出唏嘘之声，有些皱眉，有些眼露鄙夷，有些连连叹息，也就是些不懂事的年轻人，会感叹一句：“他们两人看上去真般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