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抿唇没有说话，牵着人上了马车，他才想起来：“你说二嫂会来送人吗？”
顾楚生神色有些疲惫，却还是道：“您说吧。”
楚瑜点点头，给他拉着，倒也没抽手。
“您是否知道，上辈子我娶了谁？”
“我觉得行。”
“魏清平。”
卫韫笑着瞧她：“我找个借口拉着你，你看行么？”
听到这话，卫韫终于明白，之前楚瑜为何对魏清平这样敏感。卫韫皱起眉头，却是道：“因何而娶？”
“我这么大人了，”楚瑜抬眼看她：“怎么会摔着？”
“她怀了秦时月孩子，秦时月在战场上为了救你死了，你为了保住她的名誉，认下了这个孩子，同她成婚。”
楚瑜走得轻快，看上去心情不错，卫韫抬手拉住她，温和道：“别冒冒失失，小心摔着。”
卫韫皱起眉头：“时月如何死的？”
蒋纯眉眼不动，卫韫有些无奈笑了，起身同柳雪阳拜别，随后跟着楚瑜出了屋中。
“那是同北狄打的一场，这辈子应当不会再有了。”
楚瑜笑着拍手，抬头看向卫韫：“行，王爷，我们走。今日宋世子也要走了，我们去送吧。”
卫韫放心了许多，点了点头，他又道：“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你们去便好，”蒋纯神色平静：“与我又有何干系？”
“一个月后，青州元城一场大震，余震一路扩散到洛州，到时候，受灾百姓将有百万之数。”
“今日大部分客人都要离开。”楚瑜笑着转头看向旁边跪坐着的蒋纯，神色里带了调笑：“不知阿纯是否要同我们一起？”
听到这话，卫韫紧皱眉头，顾楚生平静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你心里有数就好。”
等吃完东西，卫韫抬头看向楚瑜，同她道：“今日嫂嫂是否要去送客？”
“谢过。”卫韫拱手行礼，顾楚生点点头，没有多说。卫韫跳下马车，顾楚生叫住他。
蒋纯笑着没说话，她抬头看了一眼卫韫，摇了摇头，却是有些无奈的模样。
“卫韫，”卫韫回过头去，顾楚生艰涩出声：“对她好点。”
“倒也无甚喜事，”楚瑜温和道：“只是见今日天色好，心情也好罢了。”
“我知道。”
楚瑜笑了笑，同柳雪阳行礼，又同王岚蒋纯问安，而后才落座下来。蒋纯瞧着楚瑜，给她夹了菜道：“阿瑜今日看上去与平日有些不同，光彩照人，怕有喜事。”
“她脾气不好，你让着点，别和她计较，她有口无心。”
刚一进门，她就瞧见卫韫坐在上桌，他正同旁边的柳雪阳说着话，见楚瑜来了，他抬起头来，眼里带着遮不住的明媚笑意。
“我知道。”
梳洗之后，楚瑜出了房门，到大堂去同大家一起用早膳。
“她喜欢吃甜食，但总克制着，怕人家觉得她娇气，你多给她买些。”
“你怎么这么客气？”楚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起吧。”
“好。”
晚月愣了愣，片刻后，她弯腰叩首道：“晚月紧随夫人。”
“她体质阴寒，不易受孕，要好好调理，不要让她受伤。”
若是在意名誉，当年哪里又做得出逃婚私奔的事来？
“已调理多年了。”
“名誉？”楚瑜轻笑：“你以为我在意名誉？”
说到这里，顾楚生骤然发现，或许卫韫比他想象里，做得好得太多。
“夫人这是拿自己名誉在开玩笑。”
他这样嘱咐，对谁都不好，他抿了抿唇，觉得自己仿佛是没有任何插嘴立足的地方。许久后，他沙哑道：“好……如此……我放心了。”
楚瑜听出晚月声音中的气恼来，忍不住笑了，她回头瞧她：“怎么，生气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疲惫道：“走吧。”
晚月沉默片刻，终于道：“既然夫人已经做好决定，奴婢也不多说了。”
卫韫点点头，转身离开。他回到楚瑜身前，楚瑜看见马车远远走开，轻笑出声：“他同你说什么了？”
“那又如何呢？”楚瑜抬眼，晚月愣了愣，楚瑜平静道：“知道了，便知道吧，我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