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步小天跟何大志一家吃过晚饭后便回到了房间里继续打坐疗伤。
经过白天发生的事,何大志一家对步小天的态度更加尊敬,就连一向喜欢围在步小天身边问东问西的英子也被何大志告诫,让她不要去打扰步小天。
这样的尊敬并没有拉近步小天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有些疏离。
步小天虽然不太喜欢他们这样的态度,但又有些无可奈何。
同时,青霞镇一处偏僻的小院里,一群人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院正是圣魂山的一处分坛,这处分坛的人平素行事低调,甚至小镇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但他们却是青霞镇最大的家族——夏家的靠山,夏家如今能在青霞镇有着只手遮天的实力少不了他们的暗中支持。
青霞镇的这处分坛位于距圣魂山将近两千里,基本处在圣魂山势力范围的边缘。
原本这里只有十来个圣魂山弟子,并没有什么高手坐镇,但就在十天前,数十位圣魂山高手突然来到这里,似乎在寻找这什么人。
这些人来了以后,镇子上的人虽然起初几天对这里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有些好奇,但见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便也没有人深究他们的来历。
此时,从外面看上去一片平静的小院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在正厅里,两人坐在主位,听着站在厅中的一个中年男子的汇报。
中年男子已经将要说的话说完了,但主位上的两人却并未立即开口。
好一会儿,左边那面色阴沉的男子突然“啪”的一拍桌子,寒声道:
“这么说你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人?”
站在厅中的男子似乎十分畏惧那人,在他拍桌子的时候同时身子一抖,赶忙跪在了地上,回道:
“小的办事不力,请护法恕罪!”
面色阴沉的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道:
“一群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中年男子听到这话,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不敢回话。
沉默片刻之后,坐在右侧那面色相对温和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
听到右侧那人的话,中年男子如蒙大赦,赶紧行礼道:
“小的告退!”
说完后便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
中年男子离开后,右侧那面色温和的男子才看向左侧那人,道:
“冷护法,上面已经说了,那人擅长隐匿之术,他若是有心隐藏,怕是连你我也找不到,别说这些分坛的弟子了。这么些天都没找到那人,说不定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那被称作冷护法的男子闻言转向右侧,道:
“哼,我又何尝不知这些,只是大长老亲自下令,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人,方圆数百里的各处分坛都动了起来。
此处离那人消失的地方最近,以他的情况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这里,要真让他从我们手中溜走,只怕大长老不会轻饶你我!”
右侧那男子露出不解之色,道:
“不过区区一个玉虚门弟子,大长老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冷护法听到这话,面上神色更冷了几分,转头看向右侧之人,道:
“怎么?肖执事还是不相信我?我已经当日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你,并无丝毫隐瞒,你若还不相信我,大可亲自去问大长老。”
肖执事见冷护法似乎有些生气,面露苦笑之色,道:
()
“大长老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传经堂的一个小小执事弟子,如何敢去质问?我并非不相信冷兄,只是心中实在有些疑惑,望冷兄见谅!”
冷护法见肖执事道歉,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道:
“其实我心里也有跟肖兄同样的疑惑,只是大长老的心思我也不敢妄加揣测,眼下迟迟不见那人的下落,心里实在有些着急。”
就在厅中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之前离去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肖执事,冷护法,小的有事禀报!”
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两人同时停下了交谈,冷护法冷冷地道:
“进来吧。”
中年男子得到了准许,这才推门走了进来。
等中年男子进来以后,肖执事开口问道:
“说吧,什么事?”
中年男子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禀肖执事、冷护法,刚才夏家来人,说在镇外十余里外的山林里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听到这话,坐着的两人都是眼神一亮,肖执事道:
“哦?详细说说。”
中年男子不敢迟疑,十道:
“小的先前心想要找的那人既然身受重伤,说不定会到医馆或者药铺问诊寻药,便让夏家之人盯紧镇上的几家医馆和药铺,留心受伤看诊和抓治内伤和外伤的药材的人。”
肖执事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做得不错,接着说。”
中年男子接着道:
“刚才夏家老爷的那个瘸腿儿子突然来报,说是见到有人抓专治内伤的药材,便着人悄悄跟随,果然发现了镇外一家猎户家里有个陌生的年轻人。”
中年男子刚说完,便听冷护法突然问道:
“报信的人在哪?”
中年男子连忙回答道:
“就在外面等着。”
冷护法道:
“叫他进来。”
“是。”
中年男子说完便转身出了正厅,不多时便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正是之前去何大志家寻仇的夏兵一行人。
饶是夏兵仗着家世在青霞镇嚣张跋扈惯了,可此时看到在自己面前一向不吝辞色的赵坛主在这两人面前竟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不敢再像在外面一般眼高于顶,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中年男子站定后,恭敬地道:
“肖执事、冷护法,人带到了。”
冷护法和肖执事在夏兵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便盯着他们,见几人身上多少有些狼狈之色,两人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好一会儿,肖执事才开口问道:
“你们发现有人抓治内伤的药?”
夏兵此时已经被冷护法周身阴冷的气息摄住了,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来这里,但听到那面色温和的男子的话却又不敢改口,只好硬着头皮道:
“是,我家的下前在镇里的长安药铺看到何大志抓了治内伤的药。”
夏兵刚说完,便听见左侧那面色阴冷的男子寒声问道:
“既前就看见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报信?”
听到这个声音,夏兵感觉自己像是被嗜血的野兽盯住,心里更加害怕,赶忙道:
“那何大志十分谨慎,小的家里的家丁跟丢了,又不确定受伤的是不是大人们在找的那人,便没有贸然来报信,只是让家丁们在那一带寻找。
今天早上一个家丁终于找到了何大志的住处,小的便带人前去,想抓住那人,却不想那人十分厉害,三两下就将小的带去的人全部打伤了。”
()
冷护法听完夏兵的话,冷哼一声道:
“哼!若真是那人,岂是你们能对付的!”
肖执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那人相貌如何?”
夏兵听到肖执事问起那人的相貌,心下更是心虚,但又不敢隐瞒,只好简单地形容了步小天的相貌:
“那人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只是生了一头白发。”
听到夏兵的话,肖执事和冷护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惊讶。
冷护法当即起身,道:
“带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