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沐天泽成功了。
想到此,李过叹了口气,感叹世事不平的同时,也在猜测瞿式耜怕就是受到了沐天泽的影响,可战事哪能如此简单。
瞿式耜计谋对他们而言,风险太大了。
“瞿伯爷可曾想过,一旦我等败了会怎样?”
没等瞿式耜回话,高一功就已经在一旁开始阴阳怪气了。
“还能怎么样!反正都是当大明的官,他当哪个大明的官不行,听说他和外头那个丁什么魁还是至交,两人一见面说不定还得来个两眼泪汪汪,咱们可不行,咱们呐是泥腿子向来不受官老爷待见,怕是今日饮酒明日枷锁改天呐,就人头落地咯。”
面对高一功的嘲讽,瞿式耜十分愤怒,文官要脸、非常要脸。
特别是他,自从恩师钱谦益殉国未果后,手底下的官员就对他颇有非议,后面他投了沐氏非议更甚了,若是他此番再度投敌,那可就快追上吕布了。
不是吕布的勇猛,而是吕布三姓家奴的名号。
“混帐东西,吾之气节岂能任由尔等凌辱。”瞿式耜气急败坏,抽出旁边兵士腰间的长剑反手挥起来,朝着高一功就砍了过去。
“锵!”高一功抬手轻易挡住了这一剑,作战之时身不除甲,就凭瞿式耜力气还远不足以击穿臂甲。
紧接着高一功反手一震从瞿式耜手中将剑夺了过去,随后面露不屑:“书生就该读你的之乎者也去,打仗有我们这些汉子就行了,你来凑什么热闹。”
“你……”瞿式耜正欲开口怒骂。
就在此时,一声怒喝镇住了二人。
“够了!”一直在一旁没开口的沐天波火了:“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仗还没打完自己就斗起来了!”
沐天波毕竟是此处地位最高的人,不说其郡王的爵位,就凭他是沐天泽大哥的这一项身份就足以压住在场所有人。
更别提由于沐天泽长期将沐天波推出来当挡箭牌,虽说导致黔宁王的名号在士绅中已经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但在百姓中的口碑还算不错,真要振臂一呼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李侯爷,你也是百战之将了,总不至于坐以待毙吧?”见二人不再胡闹,沐天波转头问向李过,在他看来,李过的表现显然比二人更沉稳,既然能如此撑得住气,那总是有什么依仗。
李过听明白了沐天波话里的意思,瞧了眼瞿式耜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在等,等一个时机。”
“等什么时机?”瞿式耜不解。
既然说到这个地方,李过也不打算隐瞒了:“等二爷攻入广东的消息传到丁魁楚耳中。”
“他去广东了?”闻言,瞿式耜大吃一惊。
他知道沐天泽率军离开了,当时沐天泽走得很急也没说去哪里,他本以为是土民又闹事了。毕竟广西刚落入其手中不久,根基不稳很正常,况且一个几乎掏空广西老底的北伐军已经出发了,就凭沐天泽带走的人手和粮草根本不足以支持其进行远征。
千想万想,他怎么也没想到沐天泽如此大胆,竟是冒兵家大忌两面出击。
不过……这下丁起田这厮可要吃个大亏了,也尝尝老家被端的滋味吧,哼!谁让你个混帐不来救我!
不知怎么,瞿式耜心底还有点莫名的快感,也许摔泥坑里的人,最能安慰他的不是一件干净衣裳,而是另一个同样摔泥坑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