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用手挡在额头上遮住正当头的烈阳,回头望了眼巡抚衙门,怒气冲冲地说了句:“那老鬼就是想气死我好找小狐狸,走,咱们去兰花坊!”说罢,招呼车驾领着侍女往漓江边象鼻山去。
在象鼻山旁,一座原本属于当地士绅的庭院,是观景的绝佳地点。
然而自打三天前起,据传有人高价买下了这座充满江南风气的庭院,自从三天前庭院改名兰花坊以来,无数贵妇人从中进进出出。
令人称奇的是,贵妇们多是满脸幽怨的进去,尔后一脸喜色的出来。
就在桂林百姓为各位老爷头顶上,是不是多了一顶新帽子而争论的时候。
兰花坊中,一众贵妇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与外界乱糟糟的传言不同的是,整个兰花坊里没有一个男子,连男性侍从都没有一个,入眼所见全都是女子。
“王姐姐来了,怎么这般模样,可是哪个大胆的下人惹姐姐生气了?”一名贵妇见王氏怒气冲冲的模样,笑脸相迎。
“若是下人惹我生气就好了,瞧我不抽他两鞭子。”王氏仍是怒气未消。
“我瞧啊,怕又是抚台大人惹姐姐生气了。”另一贵妇接过话茬:“最近也是怪了,我们家老爷脾气也见长,每日不知道慌慌张张忙个甚,连新纳的小狐狸精哪儿都没心思去了。”
“是啊,我家老爷也是,真搞不懂他们这些大男人在急个什么,我瞧现在这日子不挺好嘛,来王姐姐咱们过咱们的日子,不理那群臭男人。”就在贵妇们品边茗边赏风景闲聊着时,庭院里又进来一女子。
此女子相较于院子里贵妇人肤色黑了些,一身湛蓝的衣裙衬托出此修长、窈窕的身材。
见到女子到来,贵妇连忙热情地打着招呼:“芸妹妹你可算来了,让我等姐妹好等。”
“黄姐姐哪有你这般急切的,芸妹妹又不似我等已婚嫁妇人,咱们是看着家里的老爷就心烦,人家正是你侬我侬之时。”
面对贵妇的打趣,芸娘一反先前的粗暴的模样,一双美目弯成月儿模样娇俏无比,以笑言回应:“妹妹哪像姐姐们打趣的那样,沐哥哥最近也颇为烦心,我也少与他见面。”说罢,露出一脸幽怨的表情,逗得诸贵妇人咯咯直笑。
“哦,还真不晓得沐二爷竟也有烦心事。”王氏捂嘴笑道。
“那可不是,说是最近许多官府的吏员、捕快跑到国公那边哭诉,说是月俸不足以养家,本不是什么大事,几两薄银国公爷还是拿得出来,怎知……”芸娘话说一半,突然一顿,叹了口气,摇头不再言语。
这可把诸位好事的贵妇人心中的馋虫勾出来了,有耐不住性子的贵妇人连忙追问:“怎么了?难道那群泥腿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芸娘叹息道:“他们倒是没那个胆子,不过他们见着银子后死活不肯再回各自的衙门了,弄得衙门吏员、捕快紧缺,各司官员都跑到国公爷那里去闹。uu看书 ”
“闹就闹呗,反正平日里也没见我家老爷他干正事。”有嘴快的贵妇人心直口快,说起了自己丈夫的不是来。
“话说,我家老爷最近也因这事心烦,没想到那群泥腿子胆子挺大,闹到国公爷那里去了。”
“谁说不是呢,国公爷寻思着总不能才进桂林,就把各司吏员教训一遍,更不能与诸司官员闹出不快来,我那沐哥哥便因此事急着,手心手背那都是肉不是。”芸娘一说,贵妇人们点点头称是。
“妹妹这次来,乃是为求各位姐姐在诸位大人面前美言几句,来人啊,把我要送各位姐姐的小物件拿来。”芸娘说完一拍手,一队侍女端着锦盒缓缓步出。
锦盒打开,一件件精美奢侈的玉簪、金坠、珍珠项链出现在众贵妇人面前,顿时将她们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些许小礼,权当是小妹的一点谢意。”芸娘大方的一挥手,侍女们将锦盒递到了众贵妇人面前。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那贵妇人话还没说完,手已经伸进锦盒中拿起了一串珍珠项链。
“这几天下来算起来芸妹妹送我们上十件首饰了,要是我家老爷有云妹妹的半分大气就好了。”
听着耳边的夸赞,芸娘脸上笑意不减:“些许小礼,诸位姐姐可莫跟妹妹我客气……”
就在院子里的诸位贵妇人笑言不断时,她们那些待在偏院的侍女们也同样收到了一份礼。
“诸位姐妹莫要客气,咱们都是下人,平日干活受气不少,我家小姐心善,向来啊瞧不得各位姐妹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