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此时五味杂陈,方才她虽就他所问的关于她过去的一切守口如瓶,只字都不愿再提,可他却没能再多问一句,哪怕就再多一句,她可能便不会如此绝望地离开这个世界。
此时此刻,易君浩心想: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可知,陪在她身旁,送她离世的人,是她的浩儿,我呢?
不远处的柳树林里,刀光剑影,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之后,所有北烈流寇已都被程良的人马顺利地通通拿下。
只剩那侍卫头领与程良俩人,依旧双剑紧握于手,连连相击着。俩人剑法都很伶俐,敏捷,都全力相博。双剑相击,其声嗡嗡作响,剑光霍霍,此时已不知过了多少个回合。
突然,那头领似是还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铮的一声响,程良便已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出手击落了侍卫头领手中的长剑,乘其惊讶地看向正在落地的佩剑时,程良即刻继续伸出一腿用力地将其一脚踹倒,那侍卫便很快被程良飞身过去死死地踩在一只脚下,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程良将长剑抵在他的身前,朝其怒道“还不快说,万娇阁密室里的那条密道究竟通到了何处?”
侍卫头领现出一张诡异极了的脸,道“你放开我,我便告诉你。”
程良略一思索,想他也不会再有什么高招了,便将脚缓缓抬了起来。
忽然,那侍卫在起身的瞬间,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了一包不知道什么粉末状的东西朝着程良的眼睛撒了过去。
程良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用衣袖将整个脸遮挡了起来。
不想,那侍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在人群里散出一股烟雾,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将会是一场出乎意料的爆炸而心生恐慌时,他便乘着众人视线模糊之际,抱着他那只受了伤正在滴血的胳膊扬长逃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将军,那侍卫头领逃了,怎么办?”待烟雾散去,程良一手下惊慌地问道。
程良朝着四周的地形审视了一遍,已然已不见了那侍卫的踪影,便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滴滴鲜血的痕迹,那正是被自己刚才在混战之时,刺伤那个侍卫头领的胳膊所致的,看这血沿路所滴落的痕迹方向,他应是一路向北逃窜去了。
似是心里已有了主意,程良急急下令手下众将,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留几个人将这些北烈贼寇连同万娇阁里搜出的其他所有贼人等,一道押解回去等候发落,其他人,跟本将军走,一路向北!”
“是”众将领命后,便即刻兵分两路,开始分头行动。
城南北山的半山腰上,衣上云正一边轻抚着腹部,一边怯怯地试探着,缓缓踱步靠近到身前的悬崖边儿上,想要窥探一眼眼前这深不见底的造化奇景,却瞬间被惊的目瞪口呆了起来。
眼前的悬崖往下看去,只见阵阵烟雾缭绕在一片深谷之中,那深谷里犹如一个黑洞,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只看了一眼,她便已似吓破了胆一般地急急收回了脚步来,赶紧往后连连退了数步,方才到达安全地带,随即却仍似惊魂未定般地大大吞下一口口水()
,拍着胸脯吃惊地口中喃喃道“哎呀妈呀,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一定会连骨头渣都找不见一个的。”
许久后,方才深吸了口气缓过了神来,似是被这么一惊吓,方才还疼痛难忍的胃痛一时间也消失不见了。
她又觉得,此时有些口渴,放眼过去扫描到一旁有条山涧小溪,清澈异常,便踱步过去蹲下身来抄起几口溪水饮了,只觉入口清甜,这才定了定神,抿嘴又舒心地笑了笑站起身来。
正想踱步原路返回去,却忽然听到拓跋泽派来跟踪自己的两名侍卫在一旁低声嘀咕议论着些什么。
于是,衣上云便躲在旁边的一堆枯木丛后面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其中一名较矮的侍卫问一名胖乎乎的侍卫道“也不知关在密室里的那个俊俏的小娘子究竟会生还是会死?”
那名胖乎乎的侍卫答他道“嗯,那小娘子要是死了的话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可是殿下已经亲自下令说了“将其关在密室里任其自生自灭”,谁还敢私自放了她。那种地方,怕是八成死定了……”
矮侍卫惋惜道“那这样一来,那个衣上云不就被殿下给诓了么?她可是为了换那小娘子,才答应跟咱们回北烈的啊。看她那脾性,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哪能只身入虎穴,做出这些惊人的事来,她可不像是个软柿子哇。这日后,要是被她发现了,那还了得,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说完,俩个人便一起摇了摇头,深叹口气。而躲在一旁的衣上云立刻皱起眉头,握起拳,牙齿咬的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