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艺摇头:“上次已经说过,根本不可能,你说的是八方面军的人,他们只不过是在吹牛。”
陈宝祥想起高飞的身手,他就觉得,高飞说到的事情一定能做到,朝鲜人未必能够陷入其中,而高飞的身手相当了得,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
“宋小姐,如果有人潜伏进去,杀了十大寇,那我就会通知你,不用放置炸弹。”
宋艺再次摇头:“那不可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只能同时行动,根本来不及照顾你的感受。让你告诉我八方面军的朋友,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就看谁的方法更管用,如果在规定时间内他们无法出来,那就一起上西天。”
陈宝祥急了,这又变成了自己人自相残杀,让日本鬼子从中得利。
他不希望高飞死在泺源公馆,像他那样的高手,应该在更多的地方有更强发挥。
“宋小姐,你这样说,就完全失去了次序,造成极大浪费,如果你的炸弹炸死了不该杀的人,怎么办?”
当下,陈宝祥想到的是田东流,田东流的办公室就在炸弹爆炸范围中心,很有可能死在宋艺手上。
宋艺毫不在意,轻轻松松的回应:“那就怨自己命不好,我早就说过,要用炸弹把泺源公馆送上西天,谁在里面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炸掉日本鬼子一个重要据点,里面的实验室设备也会化为乌有,这才是打击日本鬼子的最有效手段。”
他们两个谁都说服不了谁,陈宝祥一开始就知道宋艺独断专行,不会听信任何人的安排,就连金顺姬也未必能够让她言听计从,这样的人犹如一把双刃剑,无法掌控,也无法领导。
“宋小姐,你做事难道不需要金小姐过问?”
宋艺摇头:“当然不用,战斗之中我说了算,十大将军在此,我们还想什么?就是要让他们有来无回。陈老板,一场大战最关键的地方只有一两步,我们能够抓住,就能取得胜利。”
陈宝祥十分无奈,只好放弃了劝告:“那好吧,宋小姐,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宋艺展开双臂拦住陈宝祥:“陈老板,先不要走,你必须明白,跟金小姐之间的合作是你最重要的事,千万不要喧宾夺主,再答应别人,不然的话我们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
陈宝祥内心猛的一沉,他一下子看清了宋艺的本来面目,为了胜利,不惜牺牲一切,这就是朝鲜人的唯一原则。
他们自己把性命置之度外,同时也把别人的命看得一钱不值。
“宋小姐,我知道了,不会告诉别人,更不会泄露消息,但你必须告诉我,什么时候引爆炸弹,不能连我也炸死在里面。”
宋艺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没错,我一定会通知你,否则,那就变成了真正的同归于尽。”
宋艺向北,陈宝祥向东,两个人分开。
陈宝祥脚下再也不像刚才那么利索,他觉得自己内心犹豫不决,很想告诉高飞他们,将来进攻泺源公馆一定要小心。
回到家,他觉得头大如斗,抬不起来,多方面的压力全都放在他肩上,让他不胜重负。
柳月娥过来搀扶,看着他的脸:“当家的,你的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陈宝祥摇头,轻轻推开柳月娥:“我没事,只不过刚才路上走的急了,有些累,躺一会儿就好了。”
陈宝祥躺下,眼前如同走马灯,一个个人影连续闪过。
最重要的就是高飞,这一次他必须帮助高飞成功,等于是还了修夫人的情。
从前修夫人还没来得及展开行动,就跟白将军同归于尽,让他十分心痛。
当下,他能帮助高飞,就会竭尽全力,等于是把高飞当成了修夫人的替代品,只要能够帮助八方便军做事,他的心里就很高兴。
迷迷糊糊当中,传文走进来,站在床前:“爹,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去长清开米饭铺?日本鬼子太嚣张了,他们扬言要消灭大风山根据地的游击队,我手无缚鸡之力,深入敌穴当中,就能够把米饭铺建设成一个情报中转站,把日本鬼子的最新动向全都记录下来,交给地下交通员,送到大风山,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抗日,你说呢?”
陈宝祥翻了个身,昏昏沉沉,脸向着里。
“爹,我知道你觉得我大逆不道,跟日本人走得过近,其实我早就看到日本鬼子狼子野心,不管是他们的部队、商人、还是侨民,都是如此。这些人在利用我,我也在利用他们,你放心,我精忠报国之心永不会变,从小接受你的教诲,想变也变不了。”
陈宝祥猛的一激灵,挺身坐起来,窗前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传文的影子。
他叫了两声,柳月娥从外面跑进来:“当家的,怎么啦?”
“传文呢?你让传文过来,我跟他说话。”
柳月娥摇头:“他跟着冯爷去了长清,今天不回来。”
陈宝祥茫然若失,因为他知道,爷俩在一起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一旦传文开始真正忙碌,那就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既要在表面上应付日本鬼子,又要在暗地里搜集情报,提炼整理,传送给八方面军。
陈宝祥忽然明白,传文并没有做错,深入敌人巢穴之中,正好能够打探各种情报,为将来击败他们做好准备。
柳月娥不知道陈宝祥想什么,倒了一碗水端过来:“当家的,别着急,传文长大了,自己有数,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