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眺望四周。
济南已经满目疮痍,这里本来欢声笑语,行人众多,买卖商铺,生意红火,可现在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老百姓活得心惊胆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日本鬼子抓走,从此阴阳两隔。
一想到这些,他内心就好像燃起了一把火,又回到了最初的想法:“只有杀光日本鬼子,才能让济南老百姓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可惜的是,到底如何才能做到那一步,至今没有结果。
即便是八方面军也没有绝对把握,干掉全济南的日本鬼子。
陈宝祥想了又想,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一会儿不知所措,一会儿又满怀信心。
按照他过去的想法,单打独斗消灭鬼子,杀几个算几个,根本不行。
更何况,日本鬼子有长枪短炮,还有那么多暗探和汉女干。
济南人的力量比起他们,实在太渺小了。
接触了八方面军之后,他的视野正在开阔,考虑任何事情都有了提高。
旁边有人经过,看看他手里的食盒。
陈宝祥陪着笑脸,弯腰点头。
他不想得罪任何人,即便是普通的济南市民,他也只想与人为善,不发生任何冲突。
这种唯唯诺诺的活法,曾经让他很不适应,可现在,日本膏药旗迎风飘扬,他已经习惯了弯下腰过日子,这样才能确保平安。
到了上午十一点,他按照时飞鸟的指挥,提着食盒进了那一家。
隔着两个墙头,他就能听到小鸟在笼子里上下翻腾、唠唠叨叨说话的声音。
他敲敲门,有两个脸色凶恶的年轻人出来开门。
右手都放在怀里,应该是握着短枪。
“二位,我是来送饭的,从陈家米饭铺过来。有一位姓万的付了钱,让我来送饭。”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把食盒拎过去,放在地上,一层层检查。
另外一个,右手仍然伸在怀里,握着短枪,对陈宝祥虎视眈眈。
两个人如此警惕,就算是陈宝祥想暗()
杀他们,也找不到机会。
“等着。”
其中一个人拎着食盒进去,把饭菜端出来,又把空的食盒拿出来,交给陈宝祥。
过程如此简单,陈宝祥想不出能有什么其它变化,只是帮助时飞鸟打探出,凤九就在这附近。
万花楼想做事,陈宝祥就管不了了。
他拎着食盒,回头就走。
两个年轻人突然追上来,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
“先说清楚,到底什么人让你送饭?你是不是刺探情报的女干细?”
陈宝祥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到店里放下钱,让我送饭,我就来了。”
两个人凶神恶煞,把陈宝祥抓进院子里,连续对他搜身。
身上什么都没有,袖子里那把攮子也被搜出来,扔在一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实说,不然今天就废了你!”
陈宝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陈家米饭铺的老板,店铺就在县后街上。有人拿钱,让我送饭,就这么简单啊!”
他的样子老实巴交,其他人就是想套他的话,也不可能。
而且,时飞鸟真的给了钱。
这就是整个交易过程,他只是隐瞒了自己认识时飞鸟这个事实。
两个年轻人虽然嚣张,搜不出什么证据,也不可能在这里就地杀了他,那就是***烦。
两人又搜了一遍,在陈宝祥腿上踢了一脚:“滚吧!”
陈宝祥拎起食盒,捡起攮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这些人只要暴露了行踪,肯定死在时飞鸟手里,到时候一鼓作气拿下崔靖康,带走凤九,整个战斗就结束了。
在这个时候,陈宝翔起到的作用就是一个诱饵,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随即展开行动。
可惜,他无法亲眼看到万花楼的人救走凤九,同时也在担心凤九落在万花楼手里,还会遭受酷刑。
当下,陈宝祥不敢相信任何人。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他甚至觉得作为万花楼大宗主,连城璧也有自己的独特想法,并不一定只行善事。
陈宝祥走得很快,过了三条街,隐隐约约听到,背后那个院子传来了无声手枪的噗噗声。
那里一定发生了战斗,双方各自开枪,结果显而易见。
以时飞鸟的水平,想做一件事,就已经谋划停当,不会出任何纰漏。
她虽然年轻,却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智慧,越到危急关头,越有大将之风。
陈宝祥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再过几年,他真的就要败给这些年轻人了,趁着现在还能折腾,全力以赴,奋起拼搏,让陈家的名字在大观园真正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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