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封信,陈宝祥突然怒火满腔。
游沧海被抓那件事,跟米饭铺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现在游沧海就在泺源公馆。
谁有办法捞人,尽管去就是了。
陈宝祥气不打一出来,拿着信和点心,直接去了泺源公馆,让哨兵通报。
见到毕敬后,他把那封信双手递上。
毕敬笑起来:“八方面军这些人,不敢跟日本人对抗,只知道欺负老百姓。陈老板,不用管了,我的人四处巡视,只要他们为难你,我就出手。”
陈宝祥气急败坏:“毕二爷,我跟他们毫无关联,竟然把这件事扣在我头上,太欺负人了。有本事,他们到这里来救人,难为***什么?”
毕敬笑了:“他不在这里,已经在冯爷的铭新池了——”
他脱口而出,走漏了秘密,但幸好,陈宝祥怒气冲冲之际,根本没在意毕敬说什么。
陈宝祥走出泺源公馆,日本哨兵看见他,竟然露出了笑脸。
现在,他真正跟日本人打成一片了,至于八方面军怎么想,随他去吧。
陈宝祥一边走一边观察,后面果然有人跟踪,应该都是日本暗探。
他放了心,喜气洋洋,回米饭铺。
到了晚间,他告诉一家人,自己明天在历下亭设宴,招待毕敬和日本人。如果出事,就赶紧逃到泺源公馆去,日本人会保护他们。
传武愣住:“爹,咱为什么要让日本人保护?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陈宝祥皱眉:“别管那么多,听我的,只要是外面有事,就去找日本人,说是毕敬的朋友。”
为了保护家人,他已经不顾一切。
临睡觉之前,柳月娥极度担心:“当家的,那封信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毕二爷,让他处理。他说过,日本人会罩着咱们,不让八方面军大开杀戒。我明天在历下亭,你好好看着孩子们。”
柳月娥沉默了一阵,无声地抹眼泪。
陈宝祥只好安慰:“没事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咱陈家做事,问心无愧,八方面军责难,实属胡搅蛮缠。放心吧,一定没事。”
到了后半夜,陈宝祥突然惊醒。
有人站在门口,正用小刀,拨弄门闩。
他悄悄起身,拿起顶门杠。
那人手法很轻,三下五除二,就把门闩拨开。
门一开,那人向里闪身。
陈宝祥用力挥起顶门杠,正敲在对方头顶,扑通一声倒下。
他躲在阴影里,确信外面没有第二个人之后,才招呼柳月娥开灯。
躺在地上的是个陌生人,大约三十岁年纪,左手握着小刀,右手端着手枪。
陈宝祥凭着直觉,认为对方是八方面军的人。
他们以为陈宝祥是狗腿子,直接过来锄女干。
陈宝祥叹气,看起来,跟八方面军之间的梁子是架上了,再也无法开解。
他把男人绑起来,扔在柴房里。
“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呢?咱老陈家惹上麻烦了,对吧?”
陈宝祥拿着那人的小刀,在手里掂量掂量,真恨不得一刀捅下去,把这人宰了,彻底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