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妘溟察觉到这边的小动作,朝几人看了过来,想了想道:“膳后各队集结进山熟悉山路,你们几个也跟着,也好方便日后行动。”
见几人点头,又补充道:“切记不可擅自野猎,在明日拜山之前,不可见血光。
可采食山中野菜野果,但要当心误食毒物,摘了什么东西拿回来确认过再行入口。
行程中要跟紧队伍,不可擅自离开,避免掉队迷路……”
湛良看着湛妘溟像跟自家儿子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见湛妘溟一愣,妘飞忙尴尬赔笑:“知道知道,放心吧,规矩我们都研习了,绝不惹麻烦。”
湛妘溟见状笑出了声气音,他之所以如此放心不下,还不是因为这几个里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一个妘峥漪,糊里糊涂,迷迷糊糊。一个妘恒,心思深沉,阴晴不定。
妘峥漪察觉到湛妘溟落在身上的目光,脊背发寒地绷直了身板,心里把‘无量天尊"和‘阿弥陀佛"念了个遍。
小太子比他淡定许多,自顾自地顶着湛妘溟的目光吃饭,乖孩子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膳后小太子被湛妘辙分配在溪边清理锅碗,秋日里溪水有些刺骨,手插入水中不消半刻便已通红。
妘飞几个收好炉灶火堆,正要往溪边去帮忙,却被妘柏拦了下来。
妘柏扬了扬头,众人望去,正见湛妘锦在忙碌的小太子身旁蹲下。
这个情形众人着实不好上前插手,不约而同地悄悄走远了些。
见妘姜然皱眉看着那边,满脸有口难开的纠结神情,妘飞调笑道:“行了,瞧你这一脸脾结相,人家小恒也不错,亏不了妘锦。
再说了,人家小恒说不定还嫌在你这跌辈分呢。”
妘姜然瞪了一眼妘飞,破罐破摔道:“小恒若要真要有意,我也不必在这王八翻身干瞪眼了。
女大不中留,我也不想当棒槌。
但我看,小恒这小子……”
妘飞忙眉飞色舞地摆摆手:“先别过早下定论,看看再说嘛。”
活像他是过来人一般,但谁不知道他老大不小了,还光棍子一个。小太子见湛妘锦过来帮忙,侧头看了看,见她要插手,便将她手中的东西接过道:“多谢,不必沾手。”
湛妘锦看了看他,却并未走,目光定定地看着水流。
“有话?”
小太子仍然自顾自地忙着,忽然盯着手中的东西道。
湛妘锦看了看他,良久也不做声,()
似是在斟酌如何开口。
半晌也不见回话,小太子也不急,罗好碗筷又将汤锅浸在水中,边问:“令尊病况如何?”
湛妘锦闻言一怔,低头将目光转向妘恒通红的手掌。
良久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多谢先生替家父守口。”
小太子闻言也不惊讶,手上动作不停,只道:“我二人之约,各为其谋,无关情分。”
湛妘锦却点了点头:“妘锦知先生之意,也无心于先生和家父之事。
对于家父的选择,妘锦知他有难言之隐。但作为子女,一无能解忧,二不能出面干涉,心中也只有煎熬,左右为难。
妘锦什么都不能做,但知是非因果之礼,因而感激先生之为,免家父和妘锦一劫。”
久屹明白了,原来那细狗是湛妘锦的父亲,是妘姜然的姐夫,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而小太子似乎也已经猜到了此事。
小太子侧头看了看湛妘锦,面上也没什么神情,对湛妘锦的好意并不做回复。缓了缓有些发麻的手指,接着干活。
湛妘锦有些尴尬地张了张嘴,良久又道:“也请先生放心,无论日后家父与妘锦结局如何,妘锦绝不会再提及先生之事。”
小太子似乎并不大在意她会不会泄密,看了看她忽然问到:“你见过我的画像?”
湛妘锦半晌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忙点头道:“是,在北院与先生初见之前,妘锦便在家父处私自探看过先生的画像。
但妘锦并不知是那画像用途。”
原来如此,这小丫头看着老实,实则暗地里小动作不少。
想必她早知道自己父亲与外族有来往,或许是出于对父亲的忧虑,她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父亲。
也难怪她第一次见小太子时,脸上满是惊讶。
看来,小太子那日与细狗在本家院中对峙立约,厢房中躲藏的身影也是她。
“用途?”小太子轻笑了一声,弯着眼睛看她:“用来杀我的。”
小丫头莫名被他温和的神情吓的一愣,尴尬的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小太子也并未打算计较什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垂眸干活,边道:“玩笑话,不必放在心上。”
又想了想,道:“莫再卷入这些事中了,否则妘姜然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