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妘出庄游猎的队伍启程声势不小,湛妘族长亲自带队,整个队伍加上仆从足有两千余人。
队伍除了拉货的板车,其余全部为单骑,轻车简从。
询州涧楠岭地处北地,与妘江相隔三州五道,路上行程整整花费了五日有余。
安营扎寨后队伍休息了半日,准备第二日清晨祭礼后,分批分散围猎。
由于小太子几个外戚是湛妘溟举荐,也自然要由湛妘溟约束监管,因而被分在了一队,帐子也都扎在一处。
湛妘溟的队伍人不多,加上小太子几人大概也就二十人左右,都是平日他较为看中的精锐,看关系都相处的不错,应是时长一处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只是,妘姜然和小太子几个凑在里面显得格外拘谨。
如今多事之秋,庄中不可无人坐镇,湛妘崎留了一部分重要的人一同在仙人渚坐镇。
没了湛妘崎,妘姜然同这些人都不熟,也说不上话,和小太子几个扎堆凑在一起显得有些安静。
“来来来,开饭了,你们几个,别凑着了,过来用膳。”
喊话的是湛妘朗,是湛妘溟的朋友,性子不错,办事也周到全面。
午饭时分,各处的帐子也都架起了锅灶,炊烟四起。
几人束手束脚的挪过来时,湛妘溟这帮人均已落座,给他们几个留了位子。
“坐吧,不必拘束。”见几人施礼,湛妘溟点点头道。
屁股方粘到席子,几碗菜汤晃晃悠悠地漂到了几人面前:“给,吃不饱自己再添。”
这递饭的是湛妘航,没什么架子,人也随和。
出了仙人渚,也没了结界拘着,会些仙法的人都忍不住时不时地露两手。
湛妘溟也知道大家平日憋得慌,抬眼看了看,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不过本家人本就比这些外戚学的多些,凑在一起难免会有些落差。
几人有些不大自在地抬手,看着飘来的碗稳稳当当地落在手心,兀自道谢。
妘飞喝了口汤,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瞟了一眼小太子。
其实本家人也有一些不会仙法的,毕竟如小太子所言,末法时代想躲也躲不过去。
这与血脉传承无关,即便族内婚配章程严格,也无可避免。
但今日湛妘溟带的队伍里,全部都是会仙法的。
只有他一个没有圣骨的坐在里面,难免有些突兀。
但看小太子,捧着碗坐在那默默地喝着,和平日里乖顺的样子没什么两样,或许他不会太在意吧,妘飞想。
正想着,另一边湛妘锦递来了茶水打断了他的思路。
湛妘锦父亲身体不爽,并未参加游猎,将小妘锦托付湛妘溟和妘姜然照料,因而她也在队伍中。
不过女孩子跟着多有不便,湛妘溟安排她一个人同几个随行的女眷驻扎,出猎时不必跟随,在帐中看守。
见几人捧着碗低头不做声,旁边一个拄膝而坐的汉子笑道:“我说你们几个,倒也不必如此拘束,到现在都不怎见你们说笑。”
这人叫湛良,姓名中是少见的不带妘字的,年岁上看起来比妘飞还要大一些,应有三十好几了。
妘飞闻言见哥几个都缩着脖子埋头吃饭,没一个要搭话的意思,忙尴尬地打哈哈道:“不拘束,不拘束,我们……”
“派去周遭探查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妘飞还未说完,湛妘溟身边一个不大面善的忽然开口:“北侧有个庄子,往年不曾见,多半是哪个部族分支迁移至此。
其他并无不妥。”
这话是在和湛妘溟说,声音不高不()
低,刚好打断了妘飞的话。
妘飞见状尴尬的闭了嘴。
说话的人叫湛妘辙,这人总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傲气,不大好相与。对这几个外戚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他如此说,旁边也有几个附和,说确实远远见到南边有村庄的影子,规模不大,不知是哪个部族的。
湛良本还想和妘飞几个唠些什么,见这架势也只能闭了嘴巴。
湛妘溟点头对湛妘辙道:“无论哪个部族,都不可掉以轻心。
好在离我们有些距离,应不至于有所冲突。
用膳后严令各队与村镇保持距离,不得随意靠近搅扰产生冲突,违者重处。”
“是。”
湛妘溟又对湛妘朗道:“营地巡查的队伍要尽快安排起来。”
“嗯,明白。”
妘峥漪被他们这队动不动就严阵以待的架势压的喘不过气来,侧头看着妘姜然偷偷咧嘴。
妘姜然也无奈,爱莫能助地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