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晴很少遇到像澹台玉秀这样的人。
这样……肆意的人?纵然实力超绝能够不惧苦海或明或暗的危险,但这里也不是什么让人感到愉悦的环境吧,为何还能保持着高涨的兴致,连容晴都忍不住放松些许紧绷的心弦。
“你有什么问题,大可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晴抿了抿唇:“我需想想。”
“好啊。你慢慢想,不急。”澹台玉秀趁着雨停,干脆席地而坐,一手支着下颌,对着茫茫烟波轻轻哼着容晴熟悉的小调。
太过熟悉,以至于容晴双瞳骤然收缩。
哼着哼着,澹台玉秀仿佛幼稚园老师一般满怀期待地看向容晴,好像在说:接啊,你快接着唱啊。
“什么魔法狠毒,自有招数神奇,八十一难拦路,七十二变制敌。”容晴深吸口气,安详地闭上眼睛,我居然真的跟着唱了。
“……师徒四个斩妖斗魔同心合力,邪恶打不过正义,”澹台玉秀忍不住笑,“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被我拿捏住了吧。”
“我跟你说,想那么多干什么,根本不用想。”她摆了摆手,“我们之间那都是发自内心的相处。”
“你真的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容晴捂脸。
“不会是天下第一那货吧?”
“这你都知道。我去,我居然一点都不意外……”容晴无奈地发现她们熟悉起来居然只要一首歌的时间。“好吧,我现在确实有疑问:阮陶是怎么回事?她能来必定是浮屠尊主授意。”
“因为你们这次复选完全出自浮屠尊主的私心。他只是想成就你们中的某个人而已,其余人都是添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只是觉得意外。”容晴慢慢说道:“虽说与浮屠尊主相处不多,但他总不像是肆意妄为之人。”
“那你可就太不了解他啦。与魔族相恋生子,如此离经叛道违逆天理,正是长明所作所为。无极尊主当年还痛心呢,认为是阮陶拐带了他那涉世不深的弟子。依我看,分明是她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臭味相投。”
容晴无奈了:“好歹是尊界之主,你这么说就不怕被他听到。”
“他难道还能进来打我不成。”
“所以苦海究竟是如何出现的?归属于哪位大能?”容晴正色道,“还有我的肉身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样脆弱不堪,像一张遇水即化的纸。
“苦海即是太上无始之遗蜕。”澹台玉秀直起上身,双手置于膝上,“太上山海陨落,余山海碑,自此纪元开辟,为第一纪元。而太上无始陨落,其身化为苦海,为第二纪元。
纵使苦海只是遗蜕而非真正的太上无始,仍然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威能。苦海自第二纪元开始不断穿行于诸天,经历第三纪元、第四纪元……直至终末之日,然后再度逆流而上,回到过去。”澹台玉秀凝视着容晴,“循环往复,无始无终。”
“你既这么说,是不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归墟天并非我那个时间的归墟天?”
“苦海正在经过第二纪元的归墟天。这个时间,阮陶确实来过北天。”
“那我们这些参加序列战的化神修士怎么能进入这里,浮屠尊主已经能掌控苦海到这种地步了?想送后辈进来就能送进来。”
“当然靠的不是浮屠尊主的能力,”澹台玉秀摇了摇头,“浮屠尊主麾下有一位和我一样的摆渡人。我自愿进入苦海,永不离开,以此获得在苦海内自由通行的权限。当然,不是什么人自愿留在苦海就都能留下的,亦是苦海认可了我。你刚在阮陶船上,船内就有那位摆渡人。”
“!我竟一点也没察觉。”
“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