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高大,进门时,连光照也似乎变暗了些。
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再度挤满了人。()
但跟在后面的侍卫个个站得整齐稳当,无人敢逾越一步。
上官恭一家见到他,神色狐疑,似不可置信。
兄长、白氏和吕均等人却已经迎上前去,行礼道:“拜见上皇。”
这话出来,堂上静得落针可闻,外头的庭院里却已经是哗然一片。
太上皇说了声“平身”,目光越过众人,看向后面的我。
下一瞬,阿誉、阿谌和阿珞却已经按捺不住,跑到他跟前,小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看書菈
“上皇!他们欺负我们!”阿谌率先告状。
“他们讲道理讲不过,就要动手。”阿誉道,“还要打我们。”
太上皇将目光从我这里收回,看着他们。而后,瞥向上官恭等人。
纵然上官恭一直在乡中居住,或许不曾见过太上皇。可他的三个儿子都有官身,显然是知道面前的事什么人的。
此时,这家人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气焰,都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是么。”他摸了摸阿誉和阿谌的头,看了看阿珞,“你哭了?”
阿珞点点头,倏而指着上官恭:“他要抓我,他还骂了姊姊。”
太上皇再度将目光看向我。
我讪讪,只站在兄长身后。
那目光冷下,而后,转向身后跟着的内侍桑隆海。
“此地县官,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桑隆海答道:“禀上皇,此地县官名叫曾汝,是先帝时就在任的。”
“将他召来。”太上皇淡淡道,“今日之事,彻查。另,方才这妇人说在朝中颇有人脉,也查上一查。若有徇私枉法卖官鬻爵之事,概不放过。”
桑隆海忙应下。
一群侍卫进来,二话不说,将仍瘫在地上的上官恭一家人拖走。上官恭的三个儿子早已经面如死灰,史氏也吓得不敢出声,只有他仍在喊冤,直到出了大门外才听不到那聒噪的声音。
太上皇看向白氏等人,道:“诸位受惊了。”
白氏忙道:“上皇哪里话,妾等并无大碍。”
那目光,又瞥了过来,与我相遇。
奇异的,方才在堂上那一片混乱的时候,我心里想,如果他在这里就好了。那样,我便可不必勉强自己跟一群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
可他真的来了,我却又觉得不自在。尤其是杨氏她们,总拿眼角余光瞥着我,似在打趣。
“此间杂乱,不足待客。”还是兄长开口道,“不远有花厅,请上皇移步用茶。”
太上皇颔首:“有劳伯俊。”说罢,他跟着兄长往花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