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明白他们大抵以为他与沈鸢好事已成,可若开口解释他们实则什么都没发生也不妥当。那般情况,成与不成似乎也并无差别,索X微红着脸承认。总归他与沈鸢之间还有一个约定,成不成也就是迟早的事。那青年上前恭贺薛言,“恭喜郎君获得佳人。”如此发展可不正如话本子里描述的那般么。
“白祁你胡说些什么?!”晏清急的一拍大腿,扯到了身上的伤,疼得直冒汗。“那沈家的明显对郎君图谋不轨,怎配得上郎君?!”
“即便她救了郎君?”
“像沈鸢这种nV子必定是挟恩图报之人,尤其他们商人讲的是无利不往,她救郎君必有所图!”
“她未曾要求过我什么。”薛言皱着眉淡淡开口。
白祁m0着下巴好奇地看向晏清,“晏清你……似乎很讨厌沈家的这位娘子。”
晏清双眉蹙起,眼神闪过一丝厌恶,“你不妨出去听听她沈鸢的名声在广陵城有多‘响亮’。一个闺阁nV子成天抛头露面,沾惹满手铜臭,与三教九流厮混。呵,只怕这花街教坊有几扇门几扇窗她都一清二楚,她的风流事迹连能广陵城的三岁孩童都能说上三句,此等好sE贪财,水X杨花之人如何配得上郎君!”
“够了!”薛言勒令他噤声,“莫要再说她的坏话……”
晏清着急地打断,“郎君才莫要受sE相所惑,执迷不悟,沈鸢何德何能配得上郎君,她……”
他本yu再说些什么,但余光间他瞥到门口的那道身影,顿时噤了声。
“爰爰……”薛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沈鸢正半倚在门口饶有兴味地听着他们讲话,而雁五雁六正眉头紧蹙地瞪着他们。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沈鸢的脸上毫无发怒的征兆,拦下yu冲进屋内理论的雁六,背着手笑眯眯地晃了进来,“不如我帮你补充吧。”
“我贪财好sE是真,混迹欢场也不假,除此之外还霸道任X,蛮不讲理,唯利是图。”说完沈鸢眼眸含笑睇了一眼晏清,咧出一口白牙“而且我这人吧,小肚J肠,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很呐。”没有在意众人的脸sE,她笑着环视了一周,“啊啊,忘了和你们说了,虽说是和各位谈合作,但昨日你们郎君已经应了我,所以我想,往后的日子我们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
沈鸢手腕用力,“唰”地一声,扇面齐开,只露出一双狡黠的眼对他们笑道,“你们怎么看我无所谓,不过我心眼太小,望诸君与我相处时务必紧记这一点呐。”
“望娘子见谅,有娘子在侧,我等自是为郎君高兴。”白祁待她倒是十分恭敬。
沈鸢瞥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祁。”
“是个聪明人,好好跟着你们郎君。”
沈鸢走至薛言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薛言回握了下,“我送你。”
沈鸢轻笑了声,“不用。”她凑近薛言的耳朵边轻声道,“好好休息,晚上可还有一场好戏。”说完轻摇着扇子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走了。”
“恭送娘子。”白祁恭敬地向沈鸢行礼相送,惹来晏清没好气的一瞪。
沈鸢上了马车后,雁五雁六一反常态地一同挤了上来,雁六更是气鼓鼓地坐在了一侧,直盯着沈鸢。沈鸢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反而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起来。
憋了一会,雁六果然憋不住了,凑到沈鸢身边气呼呼地问“娘子就不生气?”
沈鸢连眼都没睁开,“有什么可气的?”
“那混账明明受了娘子的好处却如此编排娘子怎不叫人生气!”
“他说的倒也不差,难道他说的娘子我不曾做过?”
“可是娘子那是……”
“好了!”沈鸢睁开眼,索X捏住她那喋喋不休的嘴,“做过就是做过,没什么可争辩的。”
“可是、可是……”雁六接续嗫嚅着,最后颇有些委屈,“可是他们摆明了就是看不上娘子。”
“你倒是越活越过去了”沈鸢用指腹戳了下她的脑袋,“如今这般都忍耐不了了?娘子我都没说什么。”
雁六抱紧沈鸢的胳膊,恨恨道“反正我看不惯他。”须臾,她又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明事理的人,那姓白的对娘子倒还算恭敬。”
本来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雁五却在此时冷哼出声,她也不理雁六疑惑的目光,径直朝向沈鸢“他并无多少真心。”
这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但相处多年的沈鸢却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商m0爬滚打惯了,纵使未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人的目光却是不离十。以薛言这般身份,晏清看不上她,正是预料中的正常反应,说话虽难听,但心思却猜的明白。如白祁这般欣然接受才更让人捉m0不透。
她叹了一口气,向雁五伸手,让她也坐到自己身边,一手拉着一个。
“我总想着六儿若能像小五那样沉稳点便好,可有时小五你若能像六儿糊涂一点我才能放心。”凡事太过通透未必是件好事。
“那娘子还夸他聪明?”
沈鸢轻笑了一声,“君子有君子的好处,小人有小人的用处,薛言身边若是只有像晏清那般的愣头青只怕也活不到南下广陵了。”
“所以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各为其主罢了。”沈鸢宽慰道。
雁五不说话,只抿紧嘴也像雁六一般紧紧靠在身边,一左一右像是守着沈鸢。
沈鸢出了yuNyU阁后却并没有走出教坊,而是坐着马车拐到了坊间的另一处,但见【楚梦】二字牌匾静静地悬挂在门前。
风花雪月,浮尘一梦,此乃广陵城的醉生梦Si处,xia0huN蚀骨窟。
雁六上前叩了门,一小厮出来恭敬地对沈鸢一揖,无需赘言便将沈鸢迎了进去。
幽静的房内挂满了丁香sE的帷幔,微风拂过,将一屋的帷幔吹成波浪,一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
“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来看我。”这声音娇媚入骨,又带些慵懒腔调,一开口便叫人先sU软三分。
沈鸢执扇撩起一侧的帷幔,伸头笑道,“姐姐恕罪,我这不是来了嘛。”